梁博寅说这样的话,显然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情。
梁博寅本就打算好在九瑰用餐的,事先也不曾和任何人有过预约。在这种情况下,萧厉风仅仅一句话,就能成功半路杀进来,再加上他刚进来时说的话,还有梁博寅的反应,两人显然之前就认识,甚至很可能关系匪浅。
在这种情况下,张铖豪去冷嘲热讽萧厉风,实在是有欠考虑。
梁博寅似乎并不以为意,继续笑道:“运气总是光顾有准备的人,没有能力,哪怕背景底子再硬,也是徒劳。”
苏浅夏没有再听下去,转而出了包房去厨房传菜。萧厉风的突然到来,是她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一个是自己过去爱过得男人,另一个,是自己现在爱的男人。
两个今时今日都站在最巅峰的男人,几乎每一次相见,都有以不同的形式发生着各种冲突。
苏浅夏如今虽选择站在了张铖豪这边,但是要她对萧厉风不闻不问,那也是不可能的。如今两人再度针锋相对,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帮谁。
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这一次,苏浅夏带着几位传菜的男侍入内,从几位男侍托盘中接过一盘盘精心准备的食物,严格按照西餐礼仪,一一摆放到了餐桌上。
因为萧厉风是后来才进来的,苏浅夏并没有给他倒酒,陈永康曾经说过,术后三个月内,还是不适合食用太过刺激性的东西。此刻再度进来,苏浅夏却发现他的右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半杯红酒。将萧厉风的几样菜品全部摆放到他面前后,苏浅夏伸手将他桌上的那半杯葡萄酒取走。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萧厉风眉头微微一皱,抬眸朝身旁的人看去。苏浅夏目光浅淡,不带任何情绪,但眼底却写满了坚持不不容妥协。
萧厉风与她对视了一秒,便再度回头,默许了她的动作,看着她将喝了一半的葡萄酒换成了柠檬水。
两人无言的举动尽数落在了对面张铖豪眼中。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个小动作,却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商人在饭桌上谈事,酒素来是不可缺少的。萧厉风却默认了苏浅夏的做法,随她将徐晏倒给他的酒拿走。这不但是拂了徐晏的面子,更是失去了对梁博寅敬酒的机会。
最让张铖豪不爽的,是两人之间那种一触即是的心照不宣。明明只是一秒简单的对视,两人之间却已传递了无数情愫。
一眼万言,情到深处最是无言。
那是她与他在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所磨合的一种默契,是他如今,竭尽全力,付诸所有都无法企及的灵犀相通。
这场晚宴比苏浅夏预料之中持续的时间还要长。从晚上七点许一直到十一点左右才算结束。期间,三个人话题不断跳跃,从中国的山水风光到H市近年的官员调动,再到日渐紧张的美日关系,甚至谈到了女人与金钱之间的关系等等莫名其妙的话题。
张铖豪和萧厉风之间看似和睦融洽,相谈甚欢,但往往字句中都是绵里藏针,更甚至是指桑骂槐,你来我往,毫不相让。苏浅夏从刚开始的担心,听得心惊肉跳的,到后来就开始麻木了。因为她发现,梁博寅似乎很喜欢看他们你来我往地针锋相对,甚至有了看戏的邪恶趣味。
本来他们几个瞎扯和苏浅夏是没有半点关系的,可偏偏她作为九瑰的负责人又不好半路退场,只能傻傻站在脚落里数灰尘。
直到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一直面带微笑安静旁听的梁博寅终于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苏浅夏心中长松一口气,跟着张铖豪和萧厉风将其送到了九瑰门口,由王霞引着回了宾馆房间。
梁泊寅前脚刚踏入华纳大厅门口,苏浅夏立刻就摇摇晃晃靠在了九瑰大门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张铖豪和萧厉风都闻声转头朝她看去。萧厉风皱了皱眉,正要上前,张铖豪却已经到她身边。
那次意外流产终究还是让她的身体不如从前了,即使穿着平底鞋,站了一个晚上,她还是有些累。
削尖的脸有些苍白无力,悠远的黛眉也有了一道浅痕,看着就让人生出几分心疼。
张铖豪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沉声对不远处的林初浩道:“去把车开来。”
苏浅夏微微挣开他的手,摇头,“没事。”
张铖豪正要继续说什么,方宇斌突然从华纳大厅匆匆跑出来,见到张铖豪目光一亮,隔得老远就叫了他一声。张铖豪知道他必是有事,看着眼苏浅夏,对她道:“在这里等我。”
说话间,一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