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梁博寅定定看着苏浅夏,继续道,“丫头,你可曾知道,你是谁?”
苏浅夏的心如被人揪了一下,瞬间皱紧。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少有的光芒,带着几分来不及掩饰的迫切和希望。
“你知道,不是吗?”
梁博寅望着苏浅夏略带激动的目光,摇头,“我说过,欲望不一定会给你带来好的东西。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或许一辈子不知道,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我也说过,一个人生来注定无法彻底活出自我,我们都有必须背负的责任和使命。我从没想过隐藏我的过去,更不想逃避我的出生。无论如何,那就是我生命的起点。若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存在,本就是一种残疾,又何谈是最好的选择?”
苏浅夏说完的那一瞬间,她在梁博寅眼眸中捕捉到了一抹异样的光芒。如黑暗天空之中那唯一的星辰,格外刺眼。
苏浅夏不知道那抹光芒背后代表着什么,但她却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这番话,触动了面前这位老人的某根心弦。
苏浅夏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大为着急,这个困扰了她二十多年的疑惑,还有父亲的离奇消失,家中的突然失火,她,都想立刻知道原因和理由。
“梁先生,您不打算告诉我吗?”苏浅夏见他不说话,又追问道。
梁博寅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变味,又带上了审视和探寻的意味,苏浅夏被他那种眼神、还有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搅的心烦意乱,却又不能对他发火,只能耐心的等待他开口。
“命里有时终须有,”梁博寅长叹一声,目光缓缓落到远方的那片火烧云,眼中有苏浅夏看不懂的沧桑和风霜,停顿了片刻,他又悠悠开口,带着几分宿命的无奈,“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切,才刚刚开始。
梁博寅留下这六个字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无论苏浅夏怎么问,都是避而不谈。然而这句话,却像一道宿命的枷锁,牢牢将苏浅夏束缚,越发让她迷惑不解。
她不懂梁博寅为何突然来访Z国,为何要拿H市这么多的上市公司开玩笑,又为何几次接近自己。他分明对那段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背景身世或多或少知道些,却迟迟不肯吐露,反而说了一句——一切,才刚刚开始。
这句话让苏浅夏觉得有些惶恐,她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梁博寅到访Z国的真正原因。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显然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纷争,苏浅夏不知道这场纷争具体是什么,但是就从H市那么多上市公司都卷入其中便可看出,必然是场欣然大波。
再度回到华纳,已经是晚上七点有余。苏浅夏从车上下来,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讨好这个神秘的老头。如果说之前她还因为他手头握有几家上市公司而对他客气恭敬,那么苏浅夏此刻是全无那个心思了。
第一,梁博寅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态度而轻易改变他的决策,他这么做背后的原因,显然要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而并非金融战争那么简单;
第二,她现在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从梁博寅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不但不能给她带来正面影响,反而会给她带来很大的负担。就如张铖豪曾经预料到的——那段她都不知道的过往和背景,很可能是会让她难以承受的。
苏浅夏一路低着头,心思沉重的走入华纳大厦,她才刚进去,就听到一声惊呼。
“苏小姐!”
苏浅夏闻言抬眸,却意外看到了王霞。
“苏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王霞几步跑到苏浅夏面前,抓着她的手,脸上尽是喜悦之情。
“出了什么事?”苏浅夏皱眉,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突然失踪,手机也打不通,可把我们吓坏了。张总这几天找不到你人,急的要命,到处找你,就差把H市翻过来了。苏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
苏浅夏越听越觉得迷糊,正奇怪着她这番话,不远处电梯门口突然走出几个人。定神一看,却是张铖豪和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快步从专用电梯中出来。
几个人看到她,似乎都非常惊讶,张铖豪面上素来的沉敛冷峻都有些裂痕。
张铖豪三步并两步,迈着大步伐走到苏浅夏面前,低头审视了她片刻,黝黑的眼眸中有苏浅夏看不懂的情绪。
他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压在自己胸口。
苏浅夏被他勒得生疼,却因为他微微颤动的身体以及很明显地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