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不说,顾雅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从出事到死亡,仅仅用了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无论是中枪,还是最后的非正常死亡,若是搬到法律社会面前,都是可以轰动全国的头版头条,更是可以直接判死刑的重头罪。
顾雅静仅仅是知道一些事件真相而已,就被无情得抹杀,更何况是苏浅夏——她是事件真相中重要的一环。
然即便是危机重重,张铖豪还是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冒险带她去参加顾雅静最后的落葬。
她的人生已经有太多的绝望和伤痛,他不希望她在今后的道路上,因为这件事情而再留有遗憾与悔恨。
仅仅是为了她好受些,就这样苦心折腾,苏浅夏想要说不用了,几次张口,却有说不出,最后只化作了一句绕指柔肠,“谢谢你。”
张铖豪薄唇舒缓一笑,与她默默对视一眼,便将千言万语都涵盖了进去。
苏浅夏不是那些天真烂漫的少女,会存着侥幸心里,安慰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多;她也不是那些胡搅蛮缠任性自我的女孩,她知道如何为大局考虑,如何取舍迂回前行。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形势,也深深明白,只有乖乖听张铖豪的话,安心待在他的羽翼下,才是最明智、也是让他最省轻的做法。然而,饶是如此,让她对顾雅静的死不闻不问,她还是做不到,说什么都做不到。
事有有所为有所不为,明明是危险万分的,却也不能不做。
很多时候,人活着,感性的情绪释放,往往是超过理性对死亡的恐惧的。
我们将那种东西,称作为问心无愧。
漫天飞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同为那年轻的生命哀唱挽歌。
H市市郊公墓,今日迎来了一位年仅二十四岁的女子。她享受着阀门世家带给她的无上荣耀与尊贵,却也因为此,献出了她宝贵的生命。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还有一个爱她到至死不渝的男人。
张铖豪撑着黑伞,陪着苏浅夏站在一旁。精致的楠木棺材被起重机小心翼翼地放入已经是先挖好的墓坑中。苏浅夏终究没有再能看到那张漂亮青春的脸,只能默默看着她被放入墓坑中。
一旁的牧师拿着圣经,虔诚祷告,无数穿着黑衣的男那女女们,各个面色凝重哀伤,噤声不语。
苏浅夏没有哭,她的目光一遍遍扫过那些人,扫过顾天璟与顾近行默默的神情,心中只觉得可笑、愤怒。
似是感受到了苏浅夏的目光,顾天璟目光朝她看来,两双眼睛一瞬间在空中交汇。一个深不可测,一个通透冷漠。
仅一瞬,那些藏在这场事故后的阴谋与肮脏,便已经传递在两人之间。
苏浅夏并未在现场停留太多的时间,落葬礼成之后,她和江凌柯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现场。从头到尾,程子廷都没有出现在现场,苏浅夏给他打了电话,却被告知手机处于停机状态。
回到张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唐秋玲让厨房端出了饭菜。苏浅夏和张铖豪坐在餐桌旁各自吃了点。
关于顾家的事情,唐秋玲和张正民都不是太清楚。张正民几次询问自己的儿子,他都没有说太多。张铖豪不希望苏浅夏过于复杂的身份引得两个老人心中反感不适,所以一直是自己压着。
回房间后,张铖豪直接进浴室去洗澡了。苏浅夏还没来得及坐下,楼下佣人就来敲门,说是林初浩来了。
“苏小姐。”林初浩见了苏浅夏,起身叫了声,“张总在吗?”
“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吧。”苏浅夏在沙发另一边坐下,茶几桌子上,有厚厚几个文件袋,估计是要给张铖豪的。
林初浩难为地笑了笑,“这些东西,劳烦苏小姐交给张总。其他就没什么事情了。”
唐秋玲见他刚来就走,不由出声阻拦,“初浩啊,难得来一趟,今天不是周六吗,我替你们张总做主了,下午放你半天假,不要再回公司了!铖豪这小子也真是的,就算是特助,也不能把你当机器人用啊,瞧瞧这张脸,不知道的以为华纳虐待员工了!”
林初浩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受宠若惊地接过唐秋玲给过来的茶,头摇的跟拨Lang鼓似的,“没有没有,呵呵,一点也不辛苦。张总虽然严厉了点,但是对我们都是很好的。呵呵,这两天张总都是通宵在工作,我至少每天还能睡上几个小时。您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
林初浩说完,连茶都没喝,就一溜烟跑了。
唐秋玲皱着眉头,看着茶几上的一大摞资料,最上面那文件袋是封着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