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细微而不易被人察觉的雨滴自天空落下,其下是已然空荡的街道。抗议者与执法者早已离去,旁观者也因为这场闹剧的结束而散去。
唯有三两行路人正撑着雨伞,向着他们各自的方向远行而去。或许他们有着相同的终点,但互不认识的他们只是静静走在街边道路上,默不作声地走着。但更多的,却是一瞬的擦肩而过,只是一面之缘而已。不同的归宿,将引导着他们走向不同的结局。
“抱歉,让你看到我这种样子……作为T港的警察局局长,这种样子就像个心爱之物被夺走的小孩子,一定很丢人吧?”
阎汪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苦涩。
我们坐在一家咖啡馆中,一处偏僻而又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两杯饮品,一杯花茶,一杯则是白开水。
“并不,或者说,我又稍微认识了一个真实的阎汪。”我摇了摇头,“那或许只是一个,长得像的女孩吧?”
“可能是吧……”阎汪叹了一声,“我应该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的,但在见到那个几乎是和清一模一样的少女的时候,总感觉我的妹妹就在那里。”
“那个少女的名字,也叫作‘清’,或许是某种缘分吧?”我拿起面前的白开水,稍微喝了一口。
平淡无味,但却无法缺失,或许这便是白开水的本质吧?
“对于我来说,清的事情即便是过去了,我也无法忘怀。我想要帮清实现她的愿望,但是却迷失在其中……感染者和其他幸存者的矛盾,我无法调和,两者选择其一的话,我只能够拼尽全力,让更加多的幸存者能够活下去。然而这样的想法,到最后,也只是让我产生了矛盾,不知该帮助感染者,还是去保护幸存者……”阎汪望了过来,无奈地说道,“可能我既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也不是个称职的警察局局长吧?向着感染者开枪的时候,即便是说着内心不再迷茫,但却是为开枪这个行动深深感到悲哀。”
“或许这也是你在保护你妹妹的愿望的方式吧?如果是怀抱着憎恨去屠杀感染者的人,终究是无法去接受与感染者共存的世界。”我开口说道,随后是一阵沉默,“即便这个世界永远无法到来,也没有人会去救赎他们。但至少,也是给了他们一丝极其渺小的安慰吧?就像是在说‘至少还有人愿意为你们的生命感到惋惜’一般。”
“嗯?”阎汪愣了愣,随即微微摇头,淡然一笑,“看来我也算重新认识过你了,司介。没想到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嗯……”我微微皱眉,苦笑一声,“或许是吧?也可能是一种自我安慰,希望未来……当我也变成了感染者的时候,能够有某个人能稍微为我说一句温柔的话,让我不至于孤独的被钉在十字架上。我可没有耶稣那种毅力和慈爱,能够忍受着一切痛苦为世人承受罪恶。”
“哈哈,那时候如果到了的话,我会带人把你从十字架上救出来的。”阎汪笑道,“别看我们这个样子,在警局里,还有特战部队里,可是很多人暗中把你当成了偶像,英雄。”
“哪有像我这样的英雄的……”我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在为自己努力活着而已。”
“如果你是完全为自己的话,那时候其实可以根本不顾及他人的性命,直接前往京都。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被卷入T港这里的事件了。”阎汪注视着我,真挚地说道。
“……”
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好了,结账,这次算我请吧。”阎汪站起身,“下次换你。”
“嗯……”我摊了摊手,“一杯白开水而已……”
“能被我单独请喝茶,还不是在局子里,你就稍微高兴高兴吧。”阎汪笑道。
走出咖啡馆,我目送着阎汪的身影远去,她离去的方向是南边的军营。或许,她差不多也该准备出发了吧?
我不自居的向着北方看了一眼,高大建筑将城墙阻隔,但我却能够鲜明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
那个少女,会是……不,不可能是她。死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复生的。除非是“神”把她从天堂引渡回来,让她去救赎所有迷途之人吧?
低头看了一眼胸腹间已经干了的痕迹,一片微微的粉色依旧残存在其上,似乎还有着一丝芳甜的草莓气息。
“这该是多么喜欢吃甜食啊?”我摇了摇头,向着南方的港口走去,返回货船上……
这,即便再怎么坚强,内心也是柔弱的,需要呵护的小女孩吧?这种天真浪漫的小爱好,着实无法与那种,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