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浅金色,鸟雀掠过屋顶,落下几点雪沙,融在手心成了一粒晶莹,像她眼尾泪珠。
郁诚换了身干净衣裳,去厨房煮姜汤,发现落在地上的小纸盒,捡起来看,原来她之前要吃的是避孕药,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他卷起衬衣袖口,取一只珐琅小锅,切几片姜丝掺一点米酒,红枣,再撒红糖,小火慢炖,在灶上噗噗冒热气。
时至年关,家中不时有客来。
因郁诚在这儿,常年冷清的老宅子忽然热闹。
郁诚管着驭丰,别人放假,他没法休息,公司的人纷纷找上门,请签字的,请示批复的,汇报重要项目进度的,合作单位也循着消息上门送礼问候。
迎来送往,没有一刻得闲。
方秘书从旁协助,打开随身电脑就地办公,忙不过来又叫来周婉。
郁诚刚得片刻时间,端一碗姜汤正要上楼。
解玉又回来了,不仅自己回来,带来一帮管家团队,好几十人,男女统一穿深蓝制服,客厅站不下又站去院外,言行间安静有礼,都是受过训的人。
领头的是个英国佬,穿黑色管家制服,两鬓斑白十分礼貌,见人就点头,手抚胸前躬身行礼,“郁先生您好,解府管家李尔森为您效劳,如有打扰请谅解。”
郁诚将瓷碗往桌上一顿,骂人的话堵在嘴里。
上一次见他吃瘪,还是在小美那里。
周婉捂嘴悄悄笑,拍下他黑脸照片,发到工作群与人分享,员工欢快议论,“郁总还下厨哪,哇,人夫模样真性感。”
她与方秘书组织临时会议,将办公位置挪到餐厅去,一张大桌堆满文件,郁诚参与会议,翻阅报表,快速而准确地下决策。
几张椅子挂外衣,公文包,所有往来文件由周婉初审,方秘书过目,最后由郁诚定夺,签下字的文件有些又需要送回公司走流程,又陆续有员工来,来的来,走的走,也有就地坐下办公,电话不绝,人声不断,忙得不可开交。
解玉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剌剌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翘起,“李,你看这儿缺什么,一应添上,除我们这些人午餐晚餐外,为郁小姐另备营养配餐,她身子虚,要吃得清淡些,食材不够的让人立刻空运过来。”
“是。”那金牌管家得令,领了人里里外外忙起来,井然有序,既不吵也不挡路。
郁诚抬一抬金丝镜框,面上挂着伪善的笑,凉凉看向解玉,“你想干什么?”
“这要过年了,我们吃个团圆饭再走,不过分吧?”解玉就这么赖下了,上下打量他两眼,“再说你们这么多人,就你这模样会煮饭?你饿几顿倒没事,别饿着小美。”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郁诚冷哼一声,忙完手上工作,又端着那碗姜汤上楼去了。
推开房门,反手立刻锁上。
美微还睡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将被子拱起一只小山包。
小脸挂着昨天晚宴的妆,精描的眉眼,惨白的肌肤,没有半点血色,一向饱满丰润的唇瓣干枯开裂,形成一道道卷翘的竖纹,裂纹中可见深红的嫩肉。
指腹轻轻抚摸过去,会疼吗?
他分明将人捧在手心,却不知怎么捧成干枯玫瑰。
郁诚心中针刺一般,忍下酸涩,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吮吻,探出舌尖为她润一润。
她慢慢睁开眼,恍神片刻,恨恨瞪他。
遇见重大打击,心理要经历几道起伏,先哭,哭过后拒绝接受,最终漫长时间过去,才会边痛苦边痊愈。
她已哭过了,眼泪流干,头脑发木,此刻不愿见到他,缩回被子里,身子蜷成更小只。
“还疼吗?”他柔声,要抱她起来,“煮了姜汤,我喂你。”
她攥紧被角不肯说话,拒绝沟通。
郁诚不会哄女人,半点办法也没有,默了会,起身掀开被子,三两下将她那身破烂礼服脱了,抱起人去浴室,“洗澡。”
美微没有力气挣扎,身子抽去了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
浴室灯光暖黄,洗手台镜面嵌金边,水龙头洁净明亮,暖风恰好水汽氤氲,浴缸已放满热水,满室春情。
他放她落地。
“你出去。”她扶住大理石台面想站稳,腿下一软,身子往下滑。
“你能站稳?”郁诚拦腰扣住她,将人稳稳扶住。
他身形高大胸膛宽阔,穿白衬衣银灰色西裤,面料滑爽有光泽,没有打领带,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