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微打完电话就后悔了。
但出乎她意料,方秘书什么都没问,替她定好最快的返程机票,安排好车辆送机,她下楼没出五分钟就坐上车,一路顺畅到达机场。
没人找她,没人追着她,司机都像吃了哑药,一路没讲一句话。
她既松了口气,又隐约失落,脑子混乱,忍着浑身的疼痛,上了飞机蒙头大睡。
内陆城市和沿海城市气候不同,温差大,出机场忘记换衣裳,陡然冻得一哆嗦,才想起来,这才几天,像过了一辈子似的。
美微回家收拾几件换洗衣裳,开走郁诚送她的那台车,跑去住鹿湖国宾馆。
不回家,也不去公司,中途佳佳还来过电话,问她身体好点没有,她才知道,原来公司有人替她请了假。
谁呢?哥哥吗?
她躲了小半个月,还是没办法面对。
想起他那张脸,那抹笑,磁性的声线,成熟的体魄,炙热的拥抱,猛烈而有力的撞击律动,她面红耳赤浑身发烫,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一直这样躲下去吗?或是跑路算了,跑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他。可是又能往哪儿跑?之前哥哥按月给她钱,平时从来没有储蓄的习惯,一向有多少花多少,跑远了钱花光了日子怎么过?
晃眼开春了,房间带一个小庭院,院子里的树枝抽芽,树梢上一点点碧绿尖儿,阳光洒进来暖洋洋,去年冬天的雪早已融化。
环境再好,也没有家里好。
卧室外有一间小客厅,白天太阳晒进来还算敞亮,到了夜里,总觉得外头沙发上有人,鬼气森森的,大酒店都有各家的故事,她越想越离奇,蒙被子里都不敢大声喘气。
一个人在这儿住太久,很寂寞,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每天纯靠看电视上网打游戏打发时间,起初还挺惬意,时间久了就受不了了。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缺钱,还缺爱。
她早已习惯有哥哥在身边,现在闹成这样,不知道该怪谁。
酒店提醒续费,正好她也想出去。
换上衣裳,是一套烟粉色的毛呢套装,这会儿穿已有点热了。她之前带的衣服尽是冬天的大衣,内搭也是针织衫,当时没考虑会住这么久。
现在要么回家拿衣服,要么去买新的,可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她握着手机来回犹豫。
郁诚来过电话,她没接。
他知道她在哪,但上回逼得太紧,将小兔子吓跑了,这回得耐心点,多给点时间空间,就像放风筝,拽着线收一收,然后也得放一放不是?
总之她跑不了。
不出意料,就这两天了。
男人容貌俊美,身材挺拔修长,穿一件质地精良的纯白衬衣,配湛蓝色的领带和西裤,宽肩,精腰,翘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气质深沉禁欲,单手插兜,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唇角噙了抹笑。
电话铃响。
郁诚等了几秒才接通,声线低沉,“钱花完了?”
那头不吱声。
每月十号,他会让人往她卡里转一笔钱,唯有这两个月扣着没给,逼她露面。
他笑,“不说话挂了。”
“哎……”
“叫我什么?”
美微犹犹豫豫,“哥哥。”
“嗯。”他满意了,也不提上次的事,公事公办道,“你来趟公司。”
“不来。”
他也不哄她,直接点明利害关系,“董事会不想进了?钱不想要了?今天开会公开你持股的事,你得到场。”
这么说,不去还真不行。
“好吧。”她勉为其难答应了。
中间是长时间的停顿和沉默,她不说话,他也是。
好像隔着时间空间,能感受到她的体温,香气,柔软的身段。
他很想她。
郁诚指尖捻了捻,锋利的喉结滚动几下,说,“会议时间下午两点。”顿了会儿,试探问:“早点儿过来,一起吃饭?”
她没说话,挂了线。
电话中剩下嘟嘟忙音。
郁诚心里一下又空了,费尽心机等到她来电,没说两句就挂断。
这小东西真没良心。
他整个人的状态委顿下去,靠上沙发,闭上眼,一言不发。
走到这一步,他不可能放手。
工作例会开了一下午,基本上没有美微什么事,她踩着两点整到的,坐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