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出拳的冲动,看见他居然很漠然的点头承认,嘲讽一般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里满是讽刺。
“操,放开老子!”我忍不住的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还使劲的磨了两下,同时狠狠地瞪他一眼。
胳膊是隔着衣服咬的,老实说,应该是不痛的,反倒是硌的我牙有点疼。
他却松开了搂紧的胳膊,有点漠然的冷意。
我直起身子,站起来,看着他,不屑的哼一声:“重新开始?我告诉你,就算重新来过,你一定,也得不到我!”
他皱起眉来,似乎很不愿意听我这样说话似的。
我喜欢享受他不舒服的每一个瞬间,兴奋袭遍了身上的每一丝毛发,我笑起来,后退一步:“张远,没有可能了,再也,没有。”
又后退两步,我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丝波动,看着他的表情有不可思议,再到难过,再到一瞬间的绝望,随即又回复成刚刚的漠然。
自以为的满足感促使我更加的肆无忌惮,此时的我一定很残忍,断绝一个人的希望难道不残忍吗?
我又慢慢的后退着,看到他射过来的目光越来越淡然,眼神暗了下来。
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转身的时候我已经耷拉下来脸,皱成了一团。刻意的给予别人绝望,难道还会有比我更残忍的人吗?
我看不起自己。
后悔?
呵,我才不会,既然做了,又何必还要后悔呢。
我走的很慢,慌乱让我的手自然而然的向衣兜伸去,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身上还穿着张远的衣服。
为了让我温暖起来而脱下来的衣服。
我真是混蛋,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先不说以前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可是一名病人,一名住在疗养院的精神病人!
我这是做了什么,身为一名记录和采访者,怎么能够给一个人赋予绝望的世界。
他甚至还喊我一声“余医生”,我他妈的到底是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站定,我的心里全是来回翻滚着的心思,打定主意,我又转身向着张远跑过去。
他还在,依旧坐在那里,很安静。
站在他的面前,我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他。
半长的头发有些乱,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明明像猛兽一样的身体,此时却像营养不良了,异常的瘦弱。
等等,我在说什么,什么猛兽一样的身体,我怎么会这么想。
我才没有看过!
无声的否定掉突然窜进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我轻轻地咳了一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奇怪。
“你干嘛又回来?”
他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眼睛还是望着一个远方,像个忧郁的文艺小青年。
装什么装。
“我不能回来?”
“当然能,反正跟我也没关系,你随意。”
我看着张远不在意的样子,彻底的怒了,迅速的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他的身上。
“还给你。“
临走,又摸出衣兜把里面的一盒烟扔给他。
“这盒烟留给你。”
再一次转身的时候,他轻轻地抓住了我的衣角,欣喜还没有上来,他又道:“打火机也给我。”
“……那是我的。”我加重语气,已经掺杂了更多的气急败坏。
“反正也没用了,还给我吧。”
“那是我的!”
“原来是我的。”他的语气很淡,沉静的声音只是在陈述事实。
“怎么,不肯让我留下当念想了?”我愤怒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一脚踹出去,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扔过去:“随便你!”
愤怒,彻头彻尾的愤怒!
为何,我根本不了解。
忧郁症,跟踪狂,精神病,我当年是怎么瞎了眼的选了他。
我那不是他妈的有病么!
得,一对病人,倒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了。
开着车,我简直气愤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差点一个拐弯撞到墙上。劫后余生的我停下车,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还是打开车门钻了出来。
我必须得承认,我的控制性在这段时间实在是退化太厉害,我把这个全部推在了张远的身上。
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才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在以往一年多的采访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