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遇到你的第两千六百八十九天。记住了,两千六百八十九天。
师兄,我还记得在珠海,你说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两千六百八十九天,情人节,是第两千七百一十四天,今天,是第两千七百八十二天,这些我全都记得。
回忆一鞭鞭抽打,我只能将后背用力顶在沙发上,仿佛这样才能撑住自己疲惫欲裂的脊骨,才能不让自己在这久违的声音中溺亡。他不断地叫我的名字,开朗,开朗,开朗,我想我只要开口应一声,这一百五十三天的疗程就将前功尽弃,我又要堕入那个邪恶的轮回。
突然洗手间里传来一阵玻璃坠地的哗啦啦巨响。
我扔下手机冲上去拍门,“怎么了Joey?摔了?!”
“……没事儿,不小心了个瓶子。”
水声停了,他却没有开门,我不放心又隔门叮嘱,“洗完你就出来,一会儿我收拾,当心划着手……”
“知道。”
四句问答十五秒,沙发上手机仍在通话中,11个数字的号码耀眼地亮着,我拾起来贴到耳边,却找不到一个合适字眼去接续刚才暂停的对话。
“开朗你在哪?”
我语塞。
“你不在家?”
“苏湛……”
“那是谁?是谁?!”
深夜十一点,单身男人的住处,我若有勇气坦然回答,便不会下意识压低那一声Joey,面对苏湛惊诧愤怒的质问,也不至于不知所措地沉默。是的我可以告诉他张永钧喝高了又带着伤,我不放心所以送领导回家,可那又如何,老板摇身变情人,又不是没有前科。
若还有自信,便不怕他盘问。若还有信任,便不会这样提问。
“米开朗,你竟然,几天都等不了。”
了字过后只剩下一串串线路忙音,那嘲讽像一柄带着倒刺的利刃,扎进去寒意沁骨,拔。出来痛不可当,可笑我还没有反驳的立场。偌大客厅一片死寂,我就那么茫然坐着,甚至没听到洗手间收拾玻璃碎片的声响。
我相信那一刻自己必定恍恍惚惚活像个太虚游魂,回神时张永钧竟半蹲在我面前,还带着湿气的面容正对着我,三分疑惑,七分紧张。
“叫你几声都不应,再醒不过来我要动手了。”
我匆忙别过脸,强笑着说没事,可这戏怎么演呢,一开口就哽咽,一低头就落泪,躲不掉也只能当着他面擦掉眼角泪光,“真没事儿,你呢,好点没有?”
我试他额角,洗完澡温度下去了一些,眼神也清明了,我稍稍放心,正要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握在手腕上,慢慢地拽了下来,我来不及挣扎,另一手也被捉了过去。
“谁的电话?”
原来不过是要从我手心里拿走从始至终握得死紧的手机。
“苏湛的。”我努力微笑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落魄。对他我无意隐瞒,和苏湛最难堪的过往他都了如指掌,在他面前我很放松很安心却也有着最深的羞耻和酸楚,我有点怕他往下追问,Johny说什么了,你又哭个啥,诸如此类的问题,他问我没法回答却又不想骗他。
所幸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掠开我眼角的垂发,轻轻别到耳后,只一碰所有忍而不发的眼泪就都决堤了,我再也看不清那双棕色的眼睛。
“傻丫头。”他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
我不停地哭,拼命地哭,就像那天在射击场神经质般大笑一样地大哭,虽然我发过誓再也不为苏湛掉一滴泪,可这次不算,这次是为我自己,每一滴眼泪祭奠的,都是那个在苏湛心里彻底死去的米开朗。
这一百五十三天里错认的车子,错叫的名字,所有萌生又被打压下去的微薄的幻想和不坚定,就此统统结束,一段感情真正的终点,是两个人都死了心。
“好了,都过去了。”他在我耳边低语,像父亲一样轻拍我后背,不,事实上米东南从不曾这样抱过我,那都是我对溺爱女儿的爸爸最一厢情愿的想象。他的怀抱少了酒味,只有沐浴后些微的薄荷香气,我像走失的孩子跌跌撞撞寻找着回家路,埋首他胸前,假装自己还是谁的掌上明珠。
老夫子:这么晚才起床,周末玩high了?
基罗:没有,大扫除呢,刚弄完
老夫子:'大拇指'真勤快
基罗:老夫子,我失恋了
老夫子:'惊讶'这才几天?又失恋了?
基罗:上次我死心,这次他死心,我们彻底吹灯拔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