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失意的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就像林开颜,她有一群热络的朋友和无数真心爱护她的学生。
就像程原,有一些像周乔生和刘达一样懂得维护他尊严的兄弟。
就像渴望温暖却找不到一个朋友的苏曼。
就像失婚后又遭遇事业的何小军。
何小军失业了。
回到上海后,第一天他离了婚,第二天,他以这个季度业绩平平和无故旷工为由,被公司炒了鱿鱼。
这份工作,是何小军大学毕业以来的唯一一份工作,从当年犹豫着要不要来,到后来犹豫着要不要跳槽,始终是凭着林开颜在身后加油鼓励,才坚持到了如今,如今,何小军已经从一个最底层的小助理,变成了销售部的骨干成员,薪水也从一开始两千五,跳到了如今的年薪近六位数,虽然刨除生活所用和赡养父母,并不能剩下多少,但这样的收入,已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了。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何小军的心情异样地复杂,他还以为,公司会念及自己大学毕业以来就一直在这里服务而原谅他一次的任性,但是这座城市和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的残酷和现实,一次的疏忽,往往就是万劫不复的毁灭。
许是多年来受林开颜的影响,她说“买卖不成仁义在”,被炒后的第一时间,何小军竟然打算请昔日的同事们吃顿散伙饭的念头,这样以后在同个行业里有了新的差事,也能互通有无。然而当他准备发出邀请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同事们,甚至连和他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对他避讳不及,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整层办公室一片窒息般的宁静。
何小军丧气地抱着自己可怜的纸箱,灰溜溜地离开公司,身影很快融入了人海茫茫的街头。
因为所有积蓄没了,信用卡还透支了不少,所以,他想退掉还剩三个月租房合同的房子,拿回那几千块的租金,回到父母那里住一阵子,可是该死的房东竟然咬紧了合同上的规定,死活不肯退回已缴的租金,往日里看林开颜和房东谈事情,明明都很顺利而愉悦的,怎么轮到他自己出马,就搞得一团糟呢?
最后,愤恨的何小军和房东大吵一场,差点儿动了手脚,索性不要那几千块钱了,打包行李,气呼呼地回了郊区的父母家。
回家也没敢和父母提起已经和林开颜离婚的事情,只说已经跟公司递交了辞呈,新的工作还要一段交接。
听了他的话,父亲没说什么,倒是母亲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那你这个月还会不会给家里生活费?”
何小军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没当场翻脸。
在家里住了几天,母亲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小颜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让她过来吃饭嘛”,“哎哟哟,今天肉价又涨了,上周还要便宜六毛呢,这个月家里又没进账,要吃不起肉喽”这类的话。
何小军烦不胜烦,终于在一天晚饭前爆发,在母亲又催促他赶紧出去找工作之后,何小军忍无可忍了,索性冷笑着告诉了他们,自己不仅失业了还没有找到新工作,而且还和林开颜离婚了。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一个耳光掴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
结果,他当夜就被父母赶出了家门,大门轰然关上的时候,何小军还听见父亲最后一句咆哮的内容:“不把小颜劝回来,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失业了也就是唠叨而已,离婚了竟然就要轰出家门!何小军真想问问父母,在他们眼中,钱、儿子和儿媳,到底是怎么排列先后的?
何小军觉得自己百分之百要排在林开颜和钱后面。
一个人做人竟然可以失败到这种地步!何小军真想仰天长笑,但他在偏僻的郊区街道上挤了半天,也没挤出一丝笑容,反而挤出了眼泪,最后一个人在路边狠狠地痛哭了一场,然后拦了一辆黑车,回了市区。
chapter 3
“林开颜,你这个没良心的,马上到我家来!”
林开颜正在上课,手机突然在口袋里嗡嗡振动起来,她平时上课都是关机的,今天竟然忘了。下课后马上给姚雪回话,电话一通,立刻被姚雪在那头的咆哮声吓得手一哆嗦,不由得把手机拿得远了两公分。
“姚大姐,您现在安胎安得脑壳坏掉了吧,我在上班啊,怎么去你家?”
“下班就来!我等你,一直等到你来!”
姚雪诅咒似的说完便摔了电话。
林开颜吐了吐舌头,把电话小心地塞进口袋里,几乎不用多想,就能猜到姚雪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因为之前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