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时节,烟雨重重。
省城外的高速公路上,绵绵细雨在天地间置下一层轻纱,闲来无事的人还能对其谈两句春意正好,路上开车的人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烟雨朦胧的前路模模糊糊,就连车前的挡风玻璃上也是一片雾蒙蒙。
雨刷来回的摩擦,也比不上雨丝落下的速度。
室外的气温已经回升,春雨洗刷之下,路边枝头的新叶也悄悄的探出了头,万物已经复苏,不过宿臻的心情依旧说不上好,毕竟就在前不久他就接连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宿臻坐在副驾驶上,左手按着右手手腕上镶着一枚小五帝钱的红绳手链,努力和它建立着所谓的联系。
小姑娘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很重,尤其是当他发现,她的死背后是存在幕后黑手的。
现在的他或许还不够格,同所谓的幕后黑手叫嚣,但总有一天,他总能做到的。
宿臻现在是修真者协会中的一员,目前被分配在贺知舟的手下。
有个熟人在身边,好处还是很多的。
比如说,别的新人还在苦哈哈的找着能变成法器的器具,他已经在贺知舟的指导下,开始学着孕养法器了。
说来也是运气,宿臻身上的两件东西,不论是宿雪送的红绳手链,还是老爷子留下来的白玉印章,前者之内含有愿力,后者包含灵气,都有成为法器的资质。
贺知舟的建议是,修行之人的时间都很长,不如就将两件都祭炼一番,一个用作防护,另一个做攻击用,可以说是两全其美了。
而宿臻对此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两个东西都对他意义非凡,既然都能做法器,那他肯定就不会丢下哪一个。
虽然具体实施的时候,他对白玉印章是轻而易举的做了初次祭炼,在红绳手链上却碰了跟头。
愿力和灵气不一样。
这年头修愿力的人不多,对应的法门也是稀少。
贺知舟能给宿臻提供修炼灵力的法门,但在愿力方面,他也没辙。
故而,宿臻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和红绳手链建立联系,用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本法子。
他在副驾驶上做着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贺知舟则在驾驶位上开车。黑狗阿泉窝在后车厢的座椅上团成了一团,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坐垫,也许是初次离开故土,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好。
黑猫整个身子都躺在了黑狗的身上,明明后面的座椅是横排的,挤一挤坐上三四个人也是没问题的,可他就喜欢挨在阿泉的身边。
离开西桥村时,黑猫找到宿臻,想要一个名字。
阿泉的名字是宿臻的爷爷取得,他的名字想要让宿臻来取。
可能是时机选的不太恰当,宿臻仍然处在伤心之中,也有可能是宿家人都不擅长取名字。
在差点成为村子里那条和阿泉同胞的活蹦乱跳的大黑狗大黑的兄弟二黑之后,他得到了一个新名字。
阿深。
和阿泉一样都是阿字辈,听上去也比大黑二黑那些乡土风要高级很多。
阿深觉得已经很满意了。
贺知舟是很遵守规则的人。
开车的时候,他既不会打电话,也不会和副驾驶上的宿臻说话。
从上高速开始,一直开到中途的休息区,在停车位停好车,他才看向旁边一路都没吭声的宿臻。
“感觉还好吗?”
车熄了火,宿臻抬头看向左手边的贺知舟,眼神充满茫然,手腕上的红绳手链高冷一如往昔,除了愿力依旧在,就没有其他的变化了。宿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可能不太好。”
红绳手链上的愿力来自宿雪,是她由衷的希望宿臻此生安然无恙的体现。
或者他应该把它当做普通护身用,而不是想方设法的让它和白玉印章一样?
万事都可以用缘法来说明。
宿臻觉得自己和红绳手链的缘法可能不那么够用吧!
后边的黑狗和黑猫,已经在伸爪子扒拉车门。
他们就没再说什么,先下车修整一下再说。
当初贺知舟同宿臻第一次遇见时,他就是在做修真者协会中的任务,寻找仙人手札的残本。
修真者协会看似是个普遍意义上的,类似于慈善的组织,但对于其中真正有能耐的人,是有着特别规定的。
比如说,一年至少要完成几个一等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