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下旬,雨水泛滥的时期似乎已经过去了。
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蓝色,连云朵都没有。
站在树下抬头看,风吹动了树梢,翠绿的叶窸窸窣窣的晃动。
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又美好。
然而树下的人,心情却未必如同天空一样美好。
从玥方市到庆阳市,一路上他们都是坐着宿臻的那辆小汽车。
车原本应该属于宿爸爸,但宿臻曾用车把宿雪带回了家,而那时的宿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不能够再称之为人。
为了安全着想,宿臻就从宿爸爸那里换下了这辆旧车。
开车的人是贺知舟。
宿臻虽然在学校里学了个驾照,但还是不怎么会开车。
宁炔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他被京城来的修真者协会的成员接走了。
当他们到达庆阳市的郊区,贺知舟他师父的住处时,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
正午时分,太阳最强烈的时候。
虽然说春天的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是暖洋洋的,但晒得久了,也是会让人厌烦的。
宿臻在别墅前的树荫下躲着无处不在的太阳。
贺知舟的手机在经过长途旅行,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的储物器具里又没有放充电宝。
现在正蹲着门口,叠纸鹤。
现代社会的传音符绘制难度大,基本已经失传。
传音纸鹤倒是还在用,但效果还没有电话通讯好用。
它属于情怀,只有当人们想要怀念过去时,才会拿出来玩玩。
可惜贺知舟记不住他师父的手机号码,不然宿臻倒是可以借出自己的手机。
一个人待在树下也很无聊。
宿臻走到贺知舟身边,看着他在符纸上画下一道道符文,再将准备好的符纸叠成纸鹤,说起来很简单的操作,实际执行起来,却花了他很长时间。
他半倚在别墅的院墙上,也不在乎新粉刷的墙壁会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白痕。
“在玥方市,你不是对你师父说过要回来的事情吗?他现在不在家,连口信都没有留下,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这样贸贸然的弄个纸鹤去找他,会不会不好?”
宿臻是不善与人交流,但也不是全然的不懂人情世故。
至少在不麻烦别人这一点上,他从小到大都是做的最好的。
叠好的纸鹤一旦附灵成功,就能自己动起来,要么是绕着主人飞上三圈,要么在原地蹦跶几下,不一而足。
而贺知舟附灵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端端的纸鹤像个鸡崽似的,竟是在地上啄起小石子来,把纸做的鹤嘴给啄平了。
宿臻:“……”
贺知舟:“……”
赶忙把还执着的跟小石子搏斗的纸鹤塞回口袋去,贺知舟回头看了眼打开了法阵,让外人无法入门的别墅,决定暂时先把宿臻带回隔壁的别墅。
那里是他住的地方。
“那就先去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等我找师叔打听打听情况。”
说着,他便带着宿臻往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宿臻在原地沉默了片刻。
他觉得自己和贺知舟之间可能也存在代沟,比和宁炔之间的代沟还要大。
宿臻就奇了怪了,如果那个别墅是贺知舟的,那他刚才还为手机没电着急那么久,回家充个电,或是拿个充电宝,哪样都是可以的呀!
“阿臻?”
贺知舟回头喊着迟迟没有跟上来的宿臻。
阿臻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好听。
听上去像个小姑娘。
宿臻嫌弃的摇摇头,说:“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别喊阿臻,听上去很奇怪。”
情侣之间,或者是即将成为情侣的人之间,不都是要有个与众不同的称呼,才会显得彼此之间比旁人更加亲密吗?
贺知舟这会儿可一点也看不出宿臻哪里表现出喜欢他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幻境中,宿臻因为刺激太过,说出了心里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宿臻居然是喜欢他的。
“你不觉得喊名字太生疏了吗?”贺知舟问。
宿臻:“三个字的名字直接喊起来是挺生疏的,但两个字的,就直接喊两个字就好。”
这是他的一贯认知。
当然如果对象是宿雪那样的小姑娘的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