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要抖个机灵,说句凉拌。
可困难是不会因为一句抖机灵的话,就能迎刃而解。
宿臻考虑着要怎么运用话术,才能成功说服杜满金。
贺知舟就已经走到沙发的另一侧,和琳琅说起话来了。
他说:“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才会愿意把那面铜镜给砸了呢?”
直接了当的问话,是连说话人本身能不能听懂他的话,都不顾及的。
贺知舟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宿臻就没有听见,他现在正在纠结要怎么跟杜满金说清来意呢!
杜满金也没听见。
只有琳琅听的一清二楚。
小姑娘护在胸前的手一抖,缓缓的抬起了头,如三月在枝头盛开的白玉兰,安静又柔和的容颜,此刻白的近乎是透明。她未必听懂了贺知舟的话,但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贺知舟说的东西,她是不喜欢听的。
琳琅瑟缩着,往后面挪了挪,她垂下了眼眸,口中喃喃道:“坏人。”
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气音。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听见。
厨房里做菜的向芸带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想要问问宿臻和贺知舟的口味,喜欢吃清淡些,还是喜欢味道重的。
话还没问出口,就看见三个人都围在沙发边,从她的角度都看不到沙发上趴着的琳琅,顿时大感奇怪。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杜满金,客人来了,你都不知道给他们倒杯茶的吗?”
向芸不太满意杜满金拙劣的招待方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橱柜里拿出茶杯和茶叶,准备泡两杯茶出来。
电视屏幕上的鉴宝节目还在继续,沙发上的小姑娘眼睛却再也没有往那边瞟过。
小手怯生生的放在胸前,咬着唇,小心翼翼的护着藏在怀里的铜镜。
贺知舟站起身来,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就没做过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来,没说两句话,就说不下去了。
回到宿臻身边,他拍了拍宿臻的肩膀,说:“要不我们再去找一趟青岁,你看小姑娘是怎么宝贝那面镜子的,她怎么可能会去摔碎它。”
宿臻也绕过沙发看到了琳琅防备的样子。
不得不说贺知舟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转过头,宿臻又想起他们出来后,旧城的变化。
觉得他和贺知舟就算再跑一趟旧城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们连旧城的门都进不去。
杜满金和向芸俩口子很好客。
宿臻和贺知舟上门来做客,他们准备的饭菜都是十分的丰富,摆满他们家的大桌子,四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用过饭。
宿臻捧着向芸新沏的茶,掀开杯盖,呷了一口茶。
对面的厨房里,杜满金戴上了他媳妇的那件小碎花的围裙,站在水龙头前洗碗。
向芸正在给琳琅喂饭,一口饭,一口菜,小姑娘都乖乖巧巧的吃了下去。
只是一双手仍然护在胸前,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下来。
等向芸喂完了饭,宿臻期期艾艾的把话问了出来。
“嫂子,如果我跟你说能让琳琅恢复正常,但是我们需要带她出去一趟,而且还不能让你和杜哥跟着,你信吗?”
向芸低下头,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她肯定是要拿扫帚把人赶出去的。
多大的脸?
居然敢说出让她把闺女毫无防护的送到陌生人手中。
倘若说话的人有不好的心思,那要怎么办!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没有坏心思,可外人能全心全意的护着她的闺女吗?要是她的女儿因为别人的不精心,而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那她找谁说理去,所以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可现在说话的人是宿臻。
琳琅就是在他们遇见宿臻和贺知舟之后才慢慢转好的,现在他们说能让琳琅完全康复。
所以他们的话能不能相信呢?
向芸看向厨房中杜满金的背影,平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指尖触碰到掌心,一片冰凉。她苦笑着抬头,说不出相信,也说不出不相信,只充满歉意的朝着宿臻两人点了点头,说:“琳琅出生到现在,我从来都不敢让她一个人在外面,也正是因为太过担心,就连她爸爸说是送她去那种特殊的幼儿园,我都没敢答应。”
“就算明知道那种地方不可能有人伤害到她,我也不敢放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