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泥土里向上微微拱起的弧度,上面开满了白色的花朵,在风中,怯生生的摆动着。
风吹来的方向,有一块残缺的墓碑。
彰显着此处有座坟。
宿臻记不清第一次来时是否在墓碑上看到了字样,他松开贺知舟的手,走到墓碑附近,弯下腰,用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
留下来的这半块墓碑应该是属于下半块,因为墓碑上面只有左下角才有着雕刻的痕迹。
按照西桥村中人的墓碑雕刻习惯,左下方都是来自墓碑主人的亲属的刻名。
倘若这块孤坟真的属于秦至。
那么墓碑上面的名字应当只会属于鹤闻。
墓碑上的字迹在漫长的时光中,经受了无数的风吹雨打,风雨的侵蚀之下,早就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宿臻看了半天,也还是猜不出上面到底刻的是何人的姓名。
也许是雕刻之人的手艺太过欠缺,以至于在经年以后,使人分不出原样。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么?”
贺知舟看见了一地的小白花在随风摇曳,忽然哽了一下,说不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的是何种感觉。
他见宿臻忽然弯下腰,连忙走了过去,生怕宿臻是因为突如其来的不适而感到疼痛难忍,结果走到前去,就看见了半块残碑,残碑上的文字也同样是残缺不清的,可宿臻却看得很认真,仿佛真的能看出什么似的。
宿臻屏气凝神了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贺知舟:“你能看出上面写着什么吗?”
贺知舟凑上前去。
如同宿臻一般,聚精会神的看了好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他也是看不出来的。
像墓碑上的那些缺胳膊掉腿的字儿,除了本就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的人以外,其他的人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呢!
贺知舟:“这个墓碑有什么特殊的吗?”
宿臻捏着胸前的那枚白玉印章,温润的白玉在手中泛起微微暖意,他说:“我的猜测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直觉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什么猜测?”
“这座坟是秦至的衣冠冢,立下这座的衣冠冢的人就是鹤闻。”
被风几乎吹平了的弧度,还有坟头长满的小白花。
贸贸然看到这片小白花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猜出花朵之下会是一座坟墓。
宿臻撸了撸袖子,虽然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工具,但他觉得自己就算是用手挖也能把这座坟给挖空。
平白刨人家的坟地确实很不好。
可宿臻还记得自己身上的绷带到底是怎么来的。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
他刨坟也不过是为了追债而已。
即便是坟里的家伙气的活转过来,他也不会觉得理亏。
“不是,你这就准备把它刨开了?”
贺知舟冷静不下来。
这都叫做什么事儿啊!
“要不,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再说,你觉得呢?”
宿臻回头看了贺知舟一眼,“我和你说过了,是因为这座坟,所以我的身上才会多出那种奇怪的绷带,你也是知道的,就因为那个绷带,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是它先动的手,我现在只是想要反击一下,有错吗?”
在宿臻的逻辑线里,他的行为完全是符合逻辑的。
他还不曾做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地步。
顶多是想要探查一下坟里有些什么东西,算不上过分吧!
宿臻的语气不算很强烈,脸上的表情也一如往日般淡然,只有眼里蒙上了浅色的尘埃,在阳光下转瞬即逝。
反击报复都没毛病。
有问题的是挖坟呀!
贺知舟叹了口气,伸手把宿臻撸上去的袖子又给放了下来,然后递给他一枚五雷符。
“别挖坟了,用这个把它给炸开吧!”
宿臻:“……”
是炸开还是挖开,两个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
但是后者比前者听上去要优秀那么一点点。
宿臻十分感动,然后果断的拒绝了。
五雷符的动作太大,他还不想把山下的人都吸引上来。
眼看着宿臻又撸起袖子,准备正式开工了,暗处藏着的人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们给我把手放下!”
宿臻吓了一跳,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