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臻他们从县城里开回来的车,此时正停在小院的门口。
汽车是白色的,后车厢里放着两个大大的抱枕,软乎乎的两只小黑狗,是小姑娘会喜欢的东西。
他们从汽车旁边走了过去,宿臻不曾注意到,小姑娘曾悄悄的瞥了一眼后车厢里的两个抱枕,她的视线还在后视镜下方悬挂着的中国结上停留了许久,红线编织成的中国结下方坠着同色调的流苏,长长的,在车厢之中已经静止下来了。
尽管已经没有了记忆,可对于自己曾经亲手制作过的东西,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后,她的视线也还是会不自觉的被那些东西吸引。
宿臻已经走到门口,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家大门挂着的那把锁的钥匙。
从前家里只有他和爷爷的时候,他也经常会弄丢自己的钥匙,可那个时候爷爷总是会在家,即便他偶尔会出门去,也会在家门口的某个角落给他放上一把备用的钥匙,可是他现在已经找遍了可能藏有钥匙的地方,而结果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霜落依依不舍的将视线从车子里的中国结上移开了,她看向貌似已经呆住的宿臻,前面的那个小院子应该就是他的家吧!
为什么不回家去呢?
“你看上去可真是奇怪呀!”霜落绕着宿臻转了两圈,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你是在苦恼门上的那把锁吗?它看上去不堪一击,你甚至不需要动用其他的特殊能量,单凭你肉身的实力,就能把那把锁给揉吧揉吧了,可是事实上,你现在却被它困在了院墙外面,真的是太奇怪了,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小姑娘的思考方式完全是走的直线条,只追求行为以及对应的结果,中间可能会掺杂的其他东西,她都是没有放在心里的。
宿臻怔怔的看向眼前的小姑娘,如果只是从容貌神态上来说,她看上去和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忽略到小姑娘已经变成了非人之物的话,同时又失去了记忆的话,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发生变化。
然而这一刻,宿臻忽然明白,其实变故始终都是存在着的,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在意。
然而现实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发生改变。
变故始终存在。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裂缝,同样是存在着的。
或许他早就应该接受,他的妹妹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了。
一个相同的灵魂,在没有了过往的记忆来做区分的情况下,谁能保证有记忆的她和没有记忆的她就一定会是同一个人呢?
宿臻露出一抹苦笑:“哪里会有什么为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有些脑子不清楚而已。”
没错,只是因为他的头脑不够清楚而已。
从来不会有其他的缘故。
“是这样吗?”
霜落点点头,貌似已经接受了宿臻的答案。
然而实际上她捂住了自己胸口,莫名的觉得自己那个已经不会再跳动的器官有些微的疼痛,闷沉沉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而且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青年格外的遥远。
遥远的仿佛是谁的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梦境。
他们最后还是进了院子。
宿臻如同霜落说的那般拧断了那把锁,动作干脆的,如同先前的迟疑全都是一场笑话。
他没有在乎院子里那些已经枯萎的花花草草,只带着霜落朝着屋子走去,正屋的不锈钢大门,他同样是没有钥匙的,而这个门如果被拆掉的话,那修复起来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因而他也不好上手去表演拆门的艺术。
没有正屋可以进,旁边的厨房也是能给他们暂时休整一番的。
厨房并不仅仅只是厨房而已。
它在格局上除了有一间厨房以外,还有一个和厨房肩并肩的小屋子,作用也很简单。当家里人只有宿臻和老爷子的时候,他们吃饭的时候,就不会特地把饭菜端到堂屋里去,直接在这个小屋子里面解决的。
刚好现在他们进不去正屋,在这个小屋里暂时待上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另一边的贺知舟这会儿也跟贺知亦碰上面了。
娃娃脸的青年倚靠在汽车上,远远看去他的嘴里似乎叼了什么东西,像是一根烟,又像是一根棒棒糖,手里拿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的瞟两眼屏幕,在发现没有出新的消息后,就不高兴的拿手遮住了眼睛,身体向后一仰,碰到车子上,引得已经上锁的汽车发出‘呜呜呜’的警报声来。
他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