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应该是难办的。
倘若很简单的话,侯平也不会等到今天。
他见贺知舟等人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等拿到猴儿酒之后再说这个吧。”侯平对鹤闻的了解不深,可光他知道的那一部分里,鹤闻就已经是个算无遗漏的主,既然多年以前他能够应下他的要求,想必早就有了对策,而他只需要将约定中的事情做好,届时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也就能得到。
侯平对自己说,不必太过着急。
该结束的总会结束的。
此时天光已经渐次暗淡,白月在蓝黑色的天空中,光芒越发明亮。
宿臻等人盯着侯平,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侯平抬头看了眼天,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要趁热打铁的带你们去取酒的,可现在天色已晚,我的身子骨又有些不争气,也只能把时间往后再拖上一拖,等到明日天光大亮,再与你们一同前去取酒,可好。”
侯平一边说,一边以手掩住嘴,从喉咙里憋出了两声咳嗽声出来。
偏偏他现在的模样是只小猴崽子,还是个看上去就很健壮的猴崽子,怎么也不像是他说的那般身子骨不争气。
不过么!
他要是非说自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话,外人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来。
宿臻不说话,只拿眼睛去瞅旁边的贺知舟。
意思也很清楚了。
就指望着贺知舟来做出那个决定。
一旁的霜落本是打着冷眼旁观的主意,可眼见着宿臻看也不看她,就连拍板决定事情都只顾着看贺知舟的眼色,她虽然知道那样说肯定是过于夸张,但谁让她这会儿心里闹别扭呢!
心里一闹别扭,自然就不会希望旁的人比她更好过。
她硬是凑到侯平的面前,笑眯眯的回道:“没关系,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们可以等的呀!”
说过话,霜落便回头去看宿臻他们,“你们收起来的帐篷呢!现在还不拿出来弄好吗?也该是要休息的时候了呢!”
贺知舟虽有些奇怪小姑娘这会儿的态度怎么那么积极,但见她已经做出决定,便不在说什么。
正如小姑娘话中所说,一个晚上而已。
他们还是等的起的。
然而应该注意到的线索还是不能轻易忽视掉的。
贺知舟问:“我看你现在精神抖擞的,也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呐。”
侯平则是苦笑一声。
别看他这会儿看上去精神抖擞的,等到了白月高升的时候,情况就会变得格外不一样了。
天道之下的事物都应当遵循等价交换的原则。
他能从一个寿命不足百年的人类,变成一只寿命悠长的妖物,其中怎么可能会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呢!
侯平揪着自己手背上的猴毛,轻轻松松的就扯下了一小把,夏天到了,毛发脱得也就更加的厉害了。
他把扯下来的猴毛丢在了脚下,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的白月。
“我现在虽然是暂居在侯安的身体里面,可是这个身体的原主并不是我,最开始的时候,因着这个身体里还残留着侯安的些许意识,所以我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很高,那时就好像是在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只是时日越久,侯安那一丝残留的意识就变得更加的淡薄,直至后来的消失,没有了原主的意识在,我对这身体的控制能力也就一日更比一日弱。到了今天,我一天下来最多也只能控制两个时辰,能控制的那段的时间都花在了酿酒上,剩下的时间就只能躺在山洞里,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真实情况远比他说的更加的艰难。
无法控制身体的那段时间里,侯平每一分每一刻都在经受着生而为人的最后一段时光。
也就是当年被山匪砍了一刀以后,静静地等着伤口一点点的往外流淌着血液,而身体则在血液的流逝中慢慢的变得冰凉。
身体仍然是侯安的身体。
没有流血,也没有受伤。
唯一出现差错的只有他自己的灵魂。
仿佛仍然被禁锢在最初的那个身体之中,无法解脱。
话已经说开后,侯平趁着今天最后一点控制身体的时间,把自己给弄回了先前的山洞之中,并约好了明日再见。
剩下的宿臻也没心情再去弄什么帐篷,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