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州位于临安府与平江府之间,旁接三江,擅湖海鱼盐之利,号泽国秔稻之乡。
秀州气候宜人,适合居住,此时秀州已经致仕回到故居的原左朝奉大夫秘阁修撰、赵匡胤的六世孙、赵德芳的五世孙赵子偁府中却是一片惨云愁雾。
赵子偁因患病多年,此时已经到了最后的弥留之际。
“老爷你想说什么?”赵子偁夫人张氏哽咽的凑近赵子偁轻声问道。
赵子偁病重,可身边出了张氏之外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凄凉无比。
赵子偁两子,长子赵伯圭多年前外出求学,不知所踪,其后赵子偁夫妇发觉赵忠信与赵伯圭长得很像,可始终得不到确认,不过老管家从广州回来之后,事情已经得到了转机。
即便如此,赵忠信也不可能回到临安的,临安是什么?目前对于赵忠信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去了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赵子偁第二子赵伯琮此时已被宫中收养,现已改名为赵瑗,先为赵构的嫔妃张婉仪收养,张婉仪死后,被皇后吴氏收养。
赵瑗此时已经与赵子偁夫妇脱离了父子关系,成了赵构与皇后吴氏的养子,因而也不可能回来,最多派人探视。
赵子偁微微睁开灰败无神的双眼,看了看放在木桌之上的一封书信,一字一句的说道:“夫人,此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拆封。”
“老爷。。。”夫人张氏哭倒在赵子偁的病榻前。
是夜,赵子偁病逝在自己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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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皇宫
“秦卿家,左朝奉大夫赵子偁已逝,瑗儿他很伤心,卿家觉得该当如何?”赵构得到赵子偁病逝的消息后问道。
“官家”秦侩答道:“孝乃德之本,是立人之本,是人伦之本,微臣以为普安郡王着孝服,服孝三年,以尽孝道。”
此时赵瑗已被册封为检校少保、普安郡王。
赵构闻言沉吟道:“目前普安郡王毕竟是朕与皇后之子,如此是否妥当?”
“官家”户部侍郎曹泳也奏道:“秦太师所言甚是,百善孝为先,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百姓尚且如此,吾等更不可违逆孝道,普安郡王乃是假子也,其生父病故,当去官丁忧,以尽孝道。”
曹泳宋名将曹彬之后,乃是曹彬的五世孙,其女送给秦侩养子秦禧为妾,与秦侩乃是儿女亲家。
曹泳早年在秦侩未发迹之时,曾经资助过秦侩,算是对秦侩有些恩惠。
秦侩权倾朝野之后,曹泳阿谀奉承,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将秦侩当成亲爹爹一样伺候。
秦熺之幼女秦氏曾经丢了一只猫,时任临安知府的曹泳发动全城为其寻找,拷打官吏、百姓,将临安全城闹得鸡犬不宁,兴师动众的,在毫无结果的情况下,请人画了这只猫的图,张贴各处寻找,仍是一无所获,最后曹泳用黄金铸了只猫送给秦熺的女儿,才算了事。
曹泳对秦家谄媚已入骨髓。在曹泳看来,有秦桧这棵大树,可以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曹泳也因此深的秦侩的信任,成了秦侩心腹之中的心腹。
曹泳是武人,本是武职,后硬生生的恩荫了一个进士出身,转为文职,任临安知府、户部侍郎等职。
“去官丁忧?”赵构此时心中已经有些愤怒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秦侩及其党羽目前是千方百计的阻挠赵构立嗣。
可赵构却是毫无办法,目前朝中秦侩及其党羽已经完全把持了朝廷,宫中、军中、朝堂之上已经遍布秦党了,除此之外,宋金合议之中有这么一条,那就是无罪不可罢相,秦党不但把持朝廷,身后也有金国的影子,赵构想罢相,金人这关就过不去,若罢相,金人也许会以此为借口,撕毁合议,发兵南侵,这也是赵构最恐惧的。
赵构目前基本上被秦侩架空了,政令、军令皆出相府,赵构跟个傀儡差不多了,赵构早已由宠秦转变为恐秦了,但丝毫没有办法。
但凡目前韩世忠、岳飞等名将有一人统兵,秦侩安敢如此?赵构心中暗叹。
“官家”秦侩不理赵构随后说道:“今年选秀马上开始了,陛下对此有何旨意?”
“嗯,此事卿等去办就是,不过不可过于骚扰百姓。”赵构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靴中一柄锋利的匕首说道。
秦侩及其党羽目前虽已呈不轨之心,不过也不敢太过于嚣张,毕竟秦侩目前还得依靠赵构,赵氏皇朝已立国二百余年了,皇家正统早已深入人心,秦侩想篡位自立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