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后,胸口微微起伏,不过老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赵忠信挥手示意让屋中之人出去。
张九成、三十六娘、赵汾等人疑惑的看了赵忠信一眼,不过还是出了门并将门掩上。
赵忠信见众人都出去后,坐在床头在赵鼎耳边轻轻说道:“赵相公,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曾任大宋宰执,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不过这一切均是过眼云烟,因奸相相逼,地位是一落千丈,往日荣华是一去不复返了,且复官无望,于是就自暴自弃,不想苟活于世,家人?家人只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在我黑旗军你这种行为就是逃卒,是要军法从事的,况且赵相公既为奸相所害,长子亦死在流放途中,为何你不选择报仇而选择自戕?此为世人所不齿也,死后必然会被世人所轻视。”
赵鼎闻言大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指着离自己很近的赵忠信鼻子大声骂道:“竖子敢尔?”
不知道老头是回光返照还是怎么回事?声若洪钟,气吞山河。
赵忠信哈哈大笑,反身打开木门笑道:“来人啊,赵相公要进食了,稀粥伺候。”
赵汾、张九成等人听到赵鼎的吼声早就惊疑不定了,此时听到赵忠信的声音,均是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忙不迭的将温热的稀粥端了上去。
“忘恩负义”赵鼎喝口稀粥就骂赵忠信一句:“不尊尊长。”
赵忠信笑吟吟的看着赵鼎,一言不发。
赵鼎骂了赵忠信半响、同时也喝完了一碗稀粥之后就沉沉睡去了,估计是骂累了,不过性命已经无碍了。
于是赵忠信、张九成等人就悄悄的退出门外,随后将门掩上。
三十六娘此时忽然带着赵鼎的家人一起向赵忠信跪下磕头道:“老身多谢节帅救命之恩,大恩不言报,请受老身等人一拜。”
赵忠信连忙虚扶起三十六娘道:“夫人折杀学生了,快快请起。”
老身?赵忠信看三十六娘最多四十岁上下,看起来一点都不老。
众人忙碌一阵后,赵忠信问向张九成:“王公、胡公去哪里了?为何没有看到。”
张九成闻言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胡公不在此地居住,不过历此不远,王公他。。。他已经去世了,死在了故里。”
王庶,崇宁五年进士,宋坚定主战派,早在宣和年间就建言朝廷防金、抗金,但被朝廷耻笑,谓其杞人忧天,曾任兵部尚书、枢密副使等职,后因反对与金议和而被罢黜,没想到居然死在了故里。
“赵相公如何了?赵相公如何了?”正当赵忠信与张九成唏嘘不已之时,门外忽然跑进一个人来,边跑边喊道,声音有些尖锐,就像平常人捏着嗓子说话一般。
“邵公,小声点,赵相公刚刚睡着。”张九成见状连忙说道。
邵成章闻言欣喜的说道:“这么说,赵相公无碍了?”
“当然无碍了”张九成指着赵忠信说道:“全靠忠信了,此次太悬了,幸好忠信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没想到。。。”
正当张九成喋喋不休之时,赵忠信与邵成章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是你?”
赵忠信惊讶怎么会在这里遇到邵成章?赵忠信记得邵成章是宫中的内侍,怎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忠信随后问道。
“哎,邵公也是被发配到此蛮荒之地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邵成章尚未回答,张九成说道。
邵成章的罪名是妄议朝政、妄议大臣而被流放到了吉阳军,在此地与赵鼎、张九成等人相处得较为融洽,并相互照应,邵成章乃是宫中之人,孤苦伶仃的,因而是赵鼎、张九成等人照顾他要多些。
“邵公。。。她还好罢?”赵忠信见到邵成章,终于想起了“御姐”,于是问道。
“她?赵节帅你的意思是。。。?”邵成章有些诧异的问道。
赵忠信大名此时在广南路、福建路早已是家喻户晓了,邵成章当然也多少知道了些赵忠信的情况。
邵成章前不久还在与赵鼎、张九成等人感叹,想当年临安酒楼一个小小东家,蝼蚁般的人物,这才几年的工夫,就混的天下皆知了。
真乃世事弄人也!
邵成章随后就明白了赵忠信问的是谁了,于是连忙说道:“她啊。。。她。。。”
邵成章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她怎么了?”赵忠信此时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的,难道明珠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