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和赫思白对视一眼,然后对她点点头说:“有……有这个可能,虽然机会不大,但是我们还是希望您尽可能地回忆一下当天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
李芳慢慢地回忆起来。
“那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我一接听他就说,喂,是我啊。我开始也没听出来是谁,我就问他你是谁啊?他说我啊,就是我,你那个钱的事情啊……就是那个钱啊……”李芳学着电话里的语气,“我一下就想起来药费的事,我就问他,我说你是说医药费吧?他说对。然后我又想了想,给我女儿治病的好像只有一个男大夫,就是那个住院主任,我就问他我说你是住院的那个主任吧?他说是。”
“然后呢,那个钱是怎么回事?”吴智慧迫不及待地问,“你众筹了十万,手里刚好二十一万,这事只有你知道不是吗?”
“对啊,没错。”李芳点点头,“我一开始是问他,我说都两个月了,医药费要多少钱?他就说七万,我说好,我说我刚筹到一点钱,我明天就去交。然后他就让我不要等明天了,跟我说明天也交不上。”
“理由就是说您属于欠费补交是吗?”
“对。”李芳点点头,“他让我直接先把钱打到他那里,然后再帮我交上去,因为我个人没法交了,只能他通过后台去交,好像是这个意思。”
“然后您就直接打过去了?”
“没有,”李芳说,“我就说那我回头打过去,他让我尽快。然后他又问我筹到多少钱,我就跟他说我众筹了十万,加上手头借到的也有二十万了,我就想知道这些钱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他怎么说?”
“他说应该是够,但是也不好说,他说因为现在物价上涨都很快,用的药也是一样的,所以目前看应该是够,但是以后够不够也不好讲,然后他就跟我说,他说医院现在有个活动,就是相当于办个会员,预交一部分费用,交上以后就相当于把将来的用药预定了,以后再涨价我们不会涨……”她说着说着突然捂住脸,“哎呦,这是什么话嘛!哪有医院给人家办会员的,我怎么就那么傻呀,我!”
吴智慧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您别这样了,您也是因为太关心女儿的缘故嘛,那个叫关心什么……什么就乱了……”
“关心则乱。”赫思白说。
“对,关心则乱,不过以后多留点神就好了。”
“那可是二十万,二十万呀!我这辈子也就那么点儿钱!”李芳抱头痛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小梅要我这种妈有什么用啊,我啊!”她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头,“我还不如,我死了算了呀!”
“您千万不能这么说嘛,钱再多也没有妈妈重要啊,再说了,您换个角度想想看,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破财消灾啊!”吴智慧说道,“您就这样想,这钱就是为了给您女儿消灾的,虽然没有用在药费上,但是却用您的坏运气给她换来了好运气这也说不定呢?总之……总之只要活下去,什么好事都会有可能发生,但是死了呢,那就肯定没有了!所以只要能活着,就算多一天那也是希望!”
“嗯,千金散尽还复来,”赫思白又说,“而且像您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寻求媒体的帮助,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帮您联系电视台,方法总是有的。”
“对对对!电视台,还有微博,现在网络媒体那么发达,好人又那么多,肯定能渡过难关的!我现在就帮你弄,我回去就帮你弄!”吴智慧瞬间来了精神,她好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弥补自己罪孽的方法。
从医院出来,吴智慧深吸一口气瘫在副驾驶上,幽怨地嚎叫:“造孽啊!我可真是造孽啊!”
“算不错了,还给了你一个弥补的机会。”赫思白说。
“这倒是,而且这是我的长项,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宁!”她立刻埋头手机,激情四射地编辑起来。
赫思白按着她的脑门把她的头托起来:“回去再弄吧,小心头晕。”
“不!如果我头晕,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我说你哪学来的那么多唯心主义理论?”
“不违心啊,我是真心的。”吴智慧说着又低下头去。
赫思白笑着摇摇头有点儿无奈:“傻乎乎的。”
过了一会儿,吴智慧抬起头,揉揉自己的眼睛,真的有点头晕了:“喂,赫思白,你说他们丢的那些钱还能找回来吗?”
赫思白摇摇头:“我看希望不大,你忘了姜睿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