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第二天,伍娘听说了鱼大海拖着奄奄一息的樾棱回来,樾棱身上衣服都被抽坏了一道道,血迹斑斑,却没听说鱼大强跟栯阳的事,忍不住去鱼大强家看了一下,竟然没人,伍娘眼皮一跳,赶紧喊着刚歇了没多久的尔家兄弟跟她上山一趟。
山洞里,不知过了多久,栯阳又有了意识,手脚又能动了,眼皮睁不开,分不清自己在哪,只感觉到有心跳声在自己耳边一直响,一直响,响得她头疼,哪哪都疼,继而带的自己的心脏也慢慢变得响起来,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心跳应该是,活着的感觉。
她听到鱼大强快哭的声音:“有秧,有秧,你,你好了吗?好了吗?你说话啊,你应我一下,我就带你下山,太好了太好了,你好了,好了。”
栯阳没有回话,滚烫的眼泪全洒在了已经快熟悉的胸膛里,大雪封山,他是怎么找上来的?是樾棱通知了吗?就算通知了,那么艰险,好天气的白天走都要小心又小心,他怎么愿意上来了。
鱼大强把自己衣服又紧了紧,尽量让栯阳贴着自己,用体温温暖她:“你怎么这回不往村尾跑了,那边有个破庙,还有好些干草,不比这个破山洞好吗?我说了你们跑不出去的,你怎么不听话了,还跟那个坏心眼的一块跑,你看她一个人跑了把你丢这,还把你的衣服也拿走了,要把你活活冻死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呢,你以后别跟她玩了,知不知道啊,欺负你还跟她玩就是傻子。”
栯阳想说,这么说你才是最傻的,鱼大海老是欺负你么,你还跟他玩。
鱼大强摸摸自己怀里,她的手脚都慢慢暖过来了,才慢慢放松自己身体,抬头透过洞口石头缝隙,看到外面雪已经停了,天也破晓了,没有温度的阳光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希望,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给栯阳捂了一宿了。眼前发黑,撑不住闭上眼睡了过去。
伍娘跟尔家兄弟上来时,搬开洞口堵风的大石头,就看到里面角落里,鱼大强大着肚子缩成一团睡着了。
三个人过去扒拉半天,也没能把鱼大强手扳开,但也看清楚他怀里裹着的是光手光脚的栯阳。
伍娘眼泪刷地下来了,磕磕绊绊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怎么还在这啊,昨天,昨天不是说鱼大海,他们要赶去镇上,镇上找人的吗?不是两个小姑娘一块跑的吗,怎么他们还在,在这里,栯阳,栯阳?怎么这样啊,怎么这样啊,你的衣服呢?鞋子呢?啊?”
尔东赶紧扶着她,让她冷静:“先看看人,我看着没什么大碍了。”至少脸色还是红的。
“大强?大强?”尔东跟着伍娘钻进去,洞太小了,尔南只能在外面看着,尔东摇醒鱼大强,“醒醒。”
鱼大强看到伍娘,眼睛亮了起来,手脚僵硬地缓了会儿才松开来怀抱,拿宝贝一样把栯阳拿出来,伍娘赶紧脱了自己外套裹着栯阳过来。
鱼大强摸摸栯阳的手,嗓子是破锣声:“是热的了。”
伍娘眼泪再次刷地下来,一直点头:“热的,热的了,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给你看着。”
尔东是知道很多内情的,一下子知道栯阳这是被抛弃了,锤了下石壁:“那小娘们看着年纪小,心倒是毒的很。”
鱼大强听了伍娘的话,就眼一闭再次睡了过去,尔东一摸他的额头,滚烫,赶紧把人背起来下山:“这小子平时混账归混账,对他小媳妇还真的是有心了,还算个爷们。”
尔南一头雾水,还奇怪:“怎么他们在这啊,不是说人跑镇上去的吗?鱼大强这又是怎么了?”
栯阳被灌了汤药,清理了伤口,尔静一直守着,过了半天就醒过来了,又被尔静喂了鱼汤跟粥,算是真正活过来了。
可是鱼大强的病却是来势汹汹,比一般的伤寒更严重,要么高烧不退昏睡,要么一醒过来就吐的胆汁都出来,别说食物,药都灌不进去。
栯阳眼泡肿肿的,有气无力地坐在鱼大强旁边看他,烧的糊涂的时候,就听见他说胡话:“栯,栯,又要跑啊,你没有腿啊。”
这时候栯阳腿会莫名一凉,这是等他醒来要打断自己腿的意思?那要不要趁现在再跑一次?但是这样又显得太没良心了。
尔婆婆眯着眼,看了看纠结的栯阳,跟烧了两天一夜还没烧死也没见好的鱼大强,跟旁边铡药草的伍娘说:“大强小子是在替他小媳妇受过呢,死不了,但要磨。”
伍娘笑笑:“婆婆你说什么呢?”没大懂。
“你不晓得,人这命数,都是天定的,他那小媳妇老天要收,他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