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里栯阳在墙角堆土的时候,听到门口鱼大海还没进门就喊鱼大强吃饭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加快了动作,把土盖严实之后,还用脚跺了几下给跺平整了。
接着想起来桌子上还剩的东西,眼皮一跳,果然马上听到隔壁鱼大海哈哈笑的声音,鱼大强也狗腿地跟着笑。
“好兄弟,你真是我的亲兄弟,这肉够肥,什么孝敬大哥的话,我们兄弟哪还论这个,你等着,我回去给你做好吃了拿来给你,哈哈,想不到你那个病歪歪的小童养媳还有这个本事,没事让她多绣几个荷包,咱们每个月都能吃肉了。”
鱼大海这个笑声让栯阳气的牙痒痒,更气的是鱼大强这种奴性,她敢拿自己的人格做保证,这肉进了鱼大海家,鱼大强有没有份不说,绝对没有她的份。
可是凭什么呀?这是她绣荷包挣的钱啊,谁都可以没份,就是没道理没她的啊,就算她对那些肥肉并没有多感冒,这个真的太欺负人了吧?
栯阳气的胆子都大起来,鼓起勇气要去阻拦,可是她才跑出屋子,鱼大海那边已经出门了,再让她追出门去,她又没有这个胆子了。
栯阳冷着脸回了卧房,桌子上干干净净,一个瓜子皮都没剩下,鱼大强一看到她心虚了,下意识把眼睛看到别处。
栯阳问:“肉呢?”
“大,大海哥,帮我们煮去了。”
“呵呵,瓜子跟糖呢?”
“我,我给大海哥了,他都好久没吃过了。”
“哦,他好久没吃过,那你吃过了?”
“我,我也好久没……”
“那口袋粮食呢?”
“大海,大海哥他家没粮食了,他给我们那么久了饭了。”
“他家没粮食,你家有吗?”
“我,哎呀,反正大海哥会拿过来给我们吃的,你个小娘子就别管了。”
栯阳气的脸没肉都要鼓了:“我不管?我问你,肉是谁买的?”
“你啊。”
“糖跟瓜子是谁的?”
“你,你的。”
“粮食谁买的?”
“你……”
“都是我的,你说什么我不要管?你大海哥是会给你吃的,他会给我吃的吗?我在你家喝了两个月的稀水粥,还是一天一顿都喝不周全的那种,要不是尔静隔三差五给我送馒头粥饭,我早就饿死了,他又没给我吃的,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给他?”
栯阳气的眼泪哗哗流,蹲下来抱着膝盖哇哇哭着,她决定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不等鱼大强好起来了,反正看着现在有他的好兄弟,也死不了了。
鱼大强被栯阳一连串的质问给问住了,每天看她悠哉悠哉跟自己养病玩耍,每天也没有怎么饿的受不了,就下意识忽略了她吃的那些基本都是尔家接济的,鱼大海每次做饭送饭基本都是他的那份,那天心情好才会给栯阳带一点。
头一次看到栯阳这么委屈地哭,鱼大强也不好受,但是少年人的傲气又不允许他轻易低头,硬着头皮说:“你是我的婆娘,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之间还要分那么清嘛,你的不就是我的嘛,我想把我的东西给谁就给谁啊?”气势很足,底气没有。
栯阳闻言抬起头,气的眼泪更多了,站起来哭着吼着说:“我不是,我的未婚夫才不是你这样的无赖,他是光风霁月的大家公子,我不跟你一家人,我讨厌你,讨厌这里,我不要在这里了,死也不要。”栯阳说着,脑子一热,突然掉头就往门外跑去。
鱼大强傻眼了,怎么说跑就跑啊,连忙爬起来去追,可是头重脚轻,没追两步就支撑不住,一头歪了下去,栽在那破桌子边沿上,压垮了桌子,大片血迹跟着蔓延出来,他甚至来不及喊人,就眼前一黑。
“沙沙,我要去山脚,快带我去。”
“沙沙,那个柏树好讨厌,把它赶下山崖去。”
“沙沙,我要长高,长高,你别拦着我,你好烦啊。”
“沙沙,怎么没别的生灵来了?好无聊啊。”
“沙沙,我要晒太阳,你别当着我。”
“沙沙,你给我浇水啊,你是不是变懒了?”
“沙沙,你不高兴吗,你再等等啊,再等等我就会说话啦,沙沙。”
鱼大强脑子里全是树叶沙沙的声音,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伴着沙沙声对他颐指气使。
鱼大强猛的睁开眼,外面天已经亮了,人声在雪地里过了一遭就失去了大半能量,听着有些隔着屏障的缥缈感,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