栯阳最后能怎么办,只能绣啊。
栯阳拿着那师爷递过来的针和布,跟自己以前用的那些差不多,甚至更好一点,栯阳能一下子想象到一块布上能绣出来的无数合适花样。
只不过现下她只能小可怜得红着眼看了一眼师爷跟管家,哽咽的又带了点小女孩天真的模样,低低问道:“我,我要是,绣不好,你们,你们会,打我吗?呜呜,”,说着又特担忧害怕得故意看一眼咬着金子一副贪婪模样的鱼大强,眼睛更红了,呜呜咽咽得穿个线都差点没看清针孔。
鱼大强是真高兴,渔晶币他拿不住,金子没关系啊,他真的可以有钱了,成为有钱大爷了,回头给一些他大海哥,一定就不计较这回的事了,他爹的药钱也有了着落,发觉栯阳看了他,第一反应是,她不会是觉得这是她绣花得的,就要全拿走?唔,虽然全拿走也应该,但是这么多呢,她拿着能干嘛?吃他的住他的还不够吗?不管了,怎么总要留点做药钱的,而且,而且她是他的婆娘啊,她的就是他的嘛,不能这么惯她,不然回头大海哥肯定又要嘲笑他了。
于是他恶狠狠得回瞪了栯阳一眼,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绣,绣不好没饭吃。”
栯阳果然被“吓得”抬起头哗啦啦流了两串泪珠子,然后飞快低下头努力得“飞快的”穿针,一不小心两个指头都被扎破了,呜呜咽咽哭的更可怜了。
尔静气的顾不上害怕跑过来挡在栯阳面前,一把抢过来鱼大强手里的钱袋,指着骂道:“你还有脸吼她,你个整天不干正事的二流子,你还帮着外人欺负人,这是你自己童养媳,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你好意思拿这个钱,我告诉你,你再凶一下,这些钱你一个子都别想。”
尔静在鱼大强暴走前飞快把钱袋给了她爹。
尔大叔默了默,没反对,拎着钱袋,特给力得对栯阳道:“丫头别怕,慢慢绣,绣的好人家满意这钱就是你的,鱼大强要是敢起歪心思,老头子替他爹揍他,绣的不好也不要紧,咱们把钱还人家就是了。”
鱼大强还没暴起就被尔家兄弟横眉竖眼得一左一右镇压了,嘴巴歪了歪,无赖得对着地上“呸”了一声,让尔东给了一脑瓜崩,尔南直接拿了一边抹布过来,眼神示意鱼大强敢再逼逼就封口,鱼大强才斗鸡眼得扭头看天。
管家跟师爷对视了一眼,眼里有鄙夷,等他们安静了,才再次盯着栯阳。
栯阳拿袖子很不讲究得抹了把脸,鼻涕都带出来一截,仔细回忆了一下尔静绣花的样子,食指大半个指头跟大拇指尖捏起来针,小拇指翘起来老高。
栯阳偷偷瞄了一眼那管家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便再次用那样的姿势特别认真地用力地戳进布里,拉出来的线在布上刮了一道后,毛毛的,看的人尴尬症都要犯了,偏偏人家小姑娘认真执着得说都不忍心开口打断。
鱼大强神游完之后,发现时间应该过去好久了,头顶的太阳都偏西了,可是栯阳手里的大鱼一个鱼头还没完,而且手法好奇怪,跟以前自己看到的完全不同,不过他没有开口问,没看到尔南手里的抹布一直没放下吗?
鱼大强站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肚子咕噜噜喊,很不高兴,想想自己留在这做什么?栯阳绣大鱼又不是绣给自己的,绣好了钱也不给自己,绣不好啥啥都没有,纯粹耽误功夫啊,有这个空出去觅食也好啊,鱼大强越想越不对劲,发现自己简直傻透了。
鱼大强说服自己一件事的时候,整个人有种独特的气势,就跟水开之前逐渐积累起来的气泡,一点点变大变大,随时炸开滚开烫伤人。
尔家兄弟对视一眼,莫名觉得鱼大强危险,猛的想起来他打鱼三斤那场景,悄悄往后挪了一点。
栯阳越绣越慢,刺绣这事吧,生手装熟手难,熟手装生手更难,尤其是热爱刺绣的人,很难忍心看到这样好的针线布帛被糟践成为废品,她要很小心才能管住自己的手,不让它按照自由的记忆随心所欲得穿针走线。
管家眼里已经不耐烦了,不可否认那鱼头绣的还不错,针脚凌乱,反面绣线队里打结,但是光看正面,线条简洁,还是能一眼认出来是条大青鱼的鱼头,如果全绣出来,就这个破地方的刺绣水平,送到绣房还真是会收的,所以他们说的不一定是假话。
最主要的,管家的心思已经被佘记引开了去,他在刚刚等待的时间里已经把这事从头到尾撸了好几遍,又各种阴谋论了一遍,最后最有可能的就是两样,一是底下人出了二心的,单纯邀功还不至于,大概率就是五少那边故意放出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