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栯跟长牙这个人处的越久,越觉得他是一个怪人,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跟这个寨子里的人不一样,明明应该是独立于这个寨子之外的人,看起来也是时常格格不入,却又能这么一个时间点奇异的融入其中。
他会每天拿回来不是很精致,但是很美味食物,分给她二分,另外八分都进了他的肚子,还会按时按点的把她拉出去溜达,溜达的时候又专门找没有人的地方,有时候是一大片的草地,有时候是人迹罕至的山间,她特别不想回忆这个莽夫是如何把她拉出来的,说是拎小鸡仔都是对他那动作的夸奖了,但是不得不说他找了地方景色还是不错的,远眺出去的时候能够看到还是拳头大的寨子,里面的人比蚂蚁还要小。
最奇怪的就是他从来不会主动跟寨子里的人打招呼,哪怕是别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极难得的才会回应一下,不是说没有人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生气,但是又从来没有人敢上前来挑衅,他还是稳稳当当的二当家。
眼下比较让寻栯头疼的事是,她很想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的名字了,那场劫杀又是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跟他处了这么多天,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能有谋划有计划得围杀掉她爹留给他的最后亲兵的聪明人。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一群人半点不带停歇的逃亡了整整半个月,所有人的体力还剩下三分都是好的,又是踏入了一片根本不熟悉的地盘,其实他们那一队人根本不可能被这群土匪灭的只剩下她一个。
所以如果对于他们这场的劫杀是有计划的,那肯定是至少在几个月前,千万里之外,就盯上了他们,然后耐心的等待他们体力耗尽,再耐心地一直追随他们到这一片地区,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是寻栯看不起人,她是真心觉得这群据说当土匪已经当了三代人,可地盘还是一个山头的虎头山的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耐心,包括这个叫长牙的怪人。
寻栯时刻警惕着自己不要掉了假面具,那能真正地扮演一个失去记忆的天真少女,一口一个“大哥哥你好厉害”,一会儿一个“我最崇拜大哥哥”的小眼神,企图能够进一步的降低男人的戒备心,还有引起他那种大男子主义要保护弱者的心。
寻栯自认为这一点做的还是颇有成效的,反正后来她就没有在寨子里在听过,谁对她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只可惜她每晚都是“大哥哥我还是个孩子,你不可以干坏事”的表情,使用失败,白日里虽说不上百依百顺,但还是能给她一半称心如意的“大哥哥”,在“干坏事儿”这个事情上,从来不会给她留余地,甚至还给她下了命令,三年内生不出两个娃,以后就别想出门。
寻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开口说这样不要脸的话的时候,差一点就没有崩住自己“乖巧听话”的人设,还三年抱俩,你当是母猪下小猪崽子啊?有本事你自己生去。
这段被迫当压寨夫人的日子,并没有寻栯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反而她的身体,精神各方面都得到了很好的修养,全在慢慢的恢复,已经是她离开家之后过得最平静最简单的日子了。
简单到只要对着男人微笑就可以有吃有喝有玩了。
但是很快的,平静的日子就被打破了,打破的原因也十分的简单。
虎头山的二当家沉溺于温柔乡,竟然不愿意出去打劫了,人家下山“干活”的时候,二当家正背着手领着他的婆娘这几十里外的山坡上溜兔子,人家在“浴血奋战”的时候,撒手不管事的二当家正盘着腿享受他的婆娘给他按摩头皮。
在没有二当家压阵情况下,虎头山的“英雄好汉”们下山打劫,第三次失败而归,并且还死了两个兄弟后,寨子里的怒气值一下子升起来了。
大当家冲进房间的时候,寻栯正抱着她的小灰兔子给它洗澡,大当家的一脚踹开门,那兔子一惊而起,直接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后跳着跑开了,寻栯也被踢门的声音吓了一跳,都没有感受到手上的痛,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口立着光的大当家,感觉那长得跟个熊一样的大当家几乎要把整个门框给顶掉了,无端的给人许多的压迫感跟危险感。
大当家的一声暴喝道:“虎头山从来不养贪生怕死的懦夫,也不养吃里扒外的闲人,你明天跟着我们下山去,否则我就弄死你屋里这个小妖精。”
大当家的阴侧侧的看了一眼寻栯,那眼神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寻栯但是感觉手足都在开始发凉,脖子僵硬的动了动,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泫然欲泣的看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