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珍宝流水一样的从京都送到了千万里之外的关外,吵得他心烦了,便孤身一人,也不管大军班师回朝的事了,直接一人一骑的回到了当初那个他出发的小村子。
可万万没想到,回来等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
这个老婆婆绝对有问题,他的寻栯那年在村子里住了好几个月,大家都叫她翠翠,又怎么可能在他走之后,就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更别说她要真不多久就重新嫁人,怕是更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样一个老婆婆了。
终究是沙场百战,行兵布阵十多年的将军了,从大字不识一个,到如今也能与军中的军师棋盘上大战三百回合,今天这样如此简单的一个逻辑问题,早就已经难不住他了。
长牙回头看着门边的老婆婆,她的头发是雪白雪白的,脸上的皱纹堆叠的几乎又看不出她的五官了,微微佝偻的身子,让她整个人显得就像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只怕这北风刮得再紧一些,就让她直接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长牙到了嘴边的话后来又说不出来了,转而道:“不是她亲口说的,我不会信,她再嫁人也好,没嫁人也罢,总归这天下,往后谁也抢不过我了。”
对于长牙而言,他回来只是来找他的女人的,因为寻栯说过会等她一辈子,所以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再嫁这件事,可是真的碰上了,他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多年的行军生涯,让他看过了无数的人间悲欢离合,深知一个弱女子要再这样动荡的岁月活下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没有家族庇护,没有男人保护,能够独善其身的太少太少。
但寻栯有多聪明,他很清楚,便知道他不会真的活不下去,所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尽快结束战事上,如今乍一听到她再嫁的消息,那股冲击过去之后,他并没有太多的愤怒,顶多也是怪自己没有想过如何给她更好的立身之所,没有人再找一些回来给她庇护,事到如今,她若是真的再嫁了,他再去把人抢回来便是了。
行军十年,他身上的匪气早就被黄沙掩盖,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把那些都给忘了,抢人这件事,她做起来应该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马儿长嘶了一声,就往远处跑去了,因为雪太深厚,那马跑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寻栯痴痴地看着,那一人一马从眼前消失,一下子没撑住,手边的拐杖往旁边滑去,整个人一下子趴在了门槛外的雪地里。
要不是后来那天又来了一群之前就在茶铺落过脚的送信差役,只怕她都熬不过那天下午。
那天的差役比较匆忙,喝了一壶茶之后就要走,寻栯随口问了句,为什么这么急?
那差役也就随口回答,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担忧,道:“半月前长牙将军突然军中失踪,又是在皇上派过去钦差之后,关外的几十万大军直接就把钦差给绑了,叫嚣着要皇上他们将军交出来呢,这不咱们就赶紧给各地方州县送信,只要见到将军,就让他立刻回去。”
那差役急急忙忙走了之后,寻栯低头感叹道:“不曾想他已经是一举一动,牵动着整个天下的人了。”
这天她摸索着把自己炉子上的东西送出去之后,又坐在柜台后面发呆,再过两天,她这个茶铺就要拆了,原因是长牙将军前几天突然又出现在本地的州长府里,问他为什么要将她所在这块地之前村子给征用了,据说那天把州长给吓的大半天腿都是软的,第二天就开始下令,要将这条官道废了别地重建,之前村子里的人全部都迁回来,哪怕是死掉的,也得把坟给迁回来,务必要把这个村子恢复原貌,一丝一毫都不带差的。
可是这些年来那个村子里的人早就分散了出去,更别说还有许多人早就淹没在了动荡里,把所有人都迁回来这样浩大的工程,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到的。
总而言之,寻栯这个茶铺是保不住了,当然,对她而言,也没有在保住的必要性了。
今天茶铺里来的是一群路过的商客,他们是走天南海北的,经历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小道消息是那些差役都不知道的。
“哎,不跟你们吹牛,我可是真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的。”
“怎么说怎么说?”
“我上次去进皮子就是去的关外,恰好碰上了一场恶战。原本是胡人要打劫咱们这一批商客的,被亲自出来寻边的长牙将军给救了,要不能说咱们长牙将军天生神勇,无人可敌呢,你没看到那胡人可是有上百人,我们将军才带了十几个人出来,可你猜怎么着?那箭到了他跟前,他眼不眨地一抬手就给抓住了,也不用弓,就那么往外一甩,一下子就横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