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军师他们,从去年将军找人昏迷后,心里隐隐是有些数的,只怕将军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们只当是不知道,陪着将军放纵许久,只希望将军能够早些走出来,所以哪怕对于皇城里送来的那些别有用心的美人,他们也都来者不拒,不拘是哪个,能让他们洁身自好了十多年的将军破戒,他们都愿意把人给供起来。
可惜,送来的美人都破千了,将军却没有一丝一毫怜香惜玉的心。
甚至他们怀疑将军是没有心的,以往不管打了多少场的胜仗,将军都没有表现过太多的惊喜,死了多少人,也没有见他们将军变脸色,但是,他们将军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他能以一己之力扛住万千敌兵,让他们以最少的伤亡获取最大的胜利果实,已然是世间最大的恩赐,他们对于将军并没有太多的同袍之义兄弟之情,而是把他奉为的神明,赐予生命和胜利的神明。
既然是神明,那便是谁都不能亵渎的,也是半点委屈不该受的。
军师追着说了几次后,被念叨得烦了的长牙将军,就不再喊一大堆人开宴会,玩纸醉金迷,他开始喜欢一个人浪,今天扛着弓箭去打猎,明天就拎着钓竿去钓鱼,后天又买一堆房契地契,而且还神出鬼没,极少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又一年草长莺飞,杨柳扶堤的时候,长牙突然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变现了,分给了底下几十万大军。
军师跟几位副将拿着他留下来的解散令和签了名的空白推荐信,跌跌撞撞去找他时,他已经人间蒸发了。
长牙开始漫无目的的到处晃荡,有一天他走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那是一座山,抬头看上去,山腰间隐隐有些动静。
长牙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是那个虎头山啊,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被剿匪掉啊,唔,都给忘了,或许应该把这个虎头山剿灭了以后再把军队给解散的。
因为寻栯不喜欢这个山哦。
长牙悠哉悠哉的去了山上,寨子里的大部分人还是老样子,除了更老一些。
虎头山上突然来了陌生人,大家都有一些戒备,看着那人轻装简从的,一身的气度又不像是普通人,只怕是误入虎头山的肥羊。
大家摩拳擦掌的围了上来,最后都被人家踩在地上摩擦,直接惊动了早就已经退居幕后的前大当家。
现任大当家扶着前大当家出来时,长牙就收了脚。
前大当家问道:“不知阁下来我虎头山所为何事?”
长牙摸了摸下巴,自己不过是没了胡子,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得出来。
长牙走近前大当家几步,发现他双腿的形状有些奇怪,包括整个身子都有些歪,看着曾经是被人打断过骨头,后来又没有接到好,留下了后遗症。
嗯,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好,他也就放心了。
长牙看着前大当家,淡淡道:“知道那个官家小姐骗了你,你是不是也很气?”
就像他一样,气的要死了。
前大当家突然浑身哆嗦了起来,眼珠暴突,喉咙里的喘息都快上不来了,道:“你,是你,你,”
长牙根本就没看人家激动模样,继续道:“你为什么要把人弄死呢?弄死后你应该也后悔的吧,还是应该活着的,活着才能好好教训啊,活着,才有可能让她有一天,愿意骗你一辈子啊。”
说完,也没兴趣看对方被刺激到抽搐的长牙,又拎着他的小包裹,悠哉悠哉下山去了。
就是还没有出了人家的门,听到后面完全乱糟糟的喊着“老当家去了”的声音。
长牙感觉来这一趟还是蛮值的,果然被气不好过,气人还是很爽的。
长牙第二次来到了那个石头垒起来的小坟包前,又已经是一脸的大胡子,背着的小包袱也旧了,他蹲下来,慢慢得拔着石头缝里越来越多的杂草。
“三年了,你没来找我,一次都没有。”
杂草拔得差不多了,他盘腿坐了下来,看了看远处山谷缝隙间,烧红了一大片天的红烧云,漫不经心道:“那只能我去找你了。”
他举手从旁边的马上扯下来一个酒囊,引得那马踢了踢前蹄,长牙转头看了看,又站起来,卸了马身上的鞍和蹶头缰绳,扔到一边,老马不安得来回小碎步转了几圈,长牙拍了拍马屁股,那老马才低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接着头也不回得往山谷深处跑去了。
长牙也没多管它,拔开了手里的瓶塞,又一次坐了下来,道:“这可是御赐的贡酒,唔,之前每年那个皇帝都得给我送来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