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到边陲镇,就否定了我们上报的经济指标。高书记说,他已经向你汇报了。这也是经你同意的啊!”
副县长没说话。
这个沉默让镇长意识到高书记的确没说假话,的确已经行动,他镇长并不是孤军奋战。
“我听说,他还在千方百计拉拢人心,正在请示县里下放一个正科和一个副科的编制。”
“这是李副书记给他出的主意。”
“是啊!是啊!边陲镇是你的联系点,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向我汇报,他这是越级,仗着他岳父是副书记,连你也不放在眼里。”
“你别在这挑拨离间,别把我往浑水里拉。”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还不出面,人家把你也挤出去了。”
“挤出去好啊!别以为,我稀罕管你们边陲镇的事,我还巴不得他们大包大揽,没我的事呢!”
镇长非常不得要领,想这副县长也太没劲了,人家欺负到你头上也不敢吭声,平时,给了你那么多好处,该你出出面,帮帮忙,你却无动于衷。当初,把那些土特产什么的给去喂狗也不应该送给你。
“你给人家下马威,是你做得不对。你认错了吗?你找张建中谈过吗?”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最多就是方法不对,更不可能主动找他谈。”镇长口气硬了,你不帮我,就别想我会听你的,我就算败在张建中手下,也要像模像样,死也要站着死!
“你是摆明要跟他硬碰硬了?你是螳臂当车,死有余辜!”副县长说,“你用点脑子好不好?他否定经济指标,他向县里要编制,这算大事吗?你全盘否定他又能怎么样?县里就会把他撤了?不撤他,他秋后算帐,就得你好受!”
镇长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应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应该捧着的时候还是要捧,把他捧上天,让他更嚣张更张狂,犯更大的错,那时候,‘卡嚓’一下子,才能致他死地!李副书记想保他也保不了。”
镇长回过神了,又是“嘿嘿”傻笑,说:“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我这就回去找他谈话,向他认错。”
“要诚恳一点。”
“绝对诚恳!”
“经济指标的事,你还是不能放手,找个人写封匿名信,把他开黑会的经过反映一下。”
“我马上安排。”
“还有,编制的事,你别张扬,还装不知道,但是,考虑人选时,你要想办法,安排你的人,特别是那个正科编制,肯定在副书记中物色。”
镇长摇头说:“这似乎不好办。张建中对边陲镇太了解,那些人跟我走得近,他一清二楚。”
副县长想了想,说:“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边陲镇有两位副书记,一位姓黄,一位姓陆,黄副书记是一位老资格,当副书记十几年,几次有机会提拔镇长,都差那么一点点,因此,他和近几任镇长的关系都不好。工作热情也不高,钱照拿,活不干,酒照喝,事不理。大家似乎也给予一定的同情,“换了谁都会这样。”
陆副书记则是张建中调回县城后,才提拔上来的,年纪也不小了,分管人事组织工作,排名在黄副书记后面,真正的职责却在陆副书记之前,高书记调走的消息一传开,好些人说,镇长要当书记,他顺势而上当镇长。
他却一点不心动,想自己当副书记才一年,还轮不到自己,陆副书记成天无所事事,这镇长一职只能从外地调过来,因此,谁当镇长书记,他都没有失落感,倒是张建中来当书记,很让他欢掀鼓舞了一番。
张建中在边陲镇当党委、副镇长的时候,他们很谈得来,也走得很近,有时候,还一起下乡,一起跟村干部拼酒。他的酒量不怎么样,但鬼点子多,也替张建中拦了不少酒,只是张建中当副书记后,他们不在一个档次了,张建中直接管发展公司了,他们才少接触。
张建中一回边陲镇当书记,他就第一个主动找上门检讨自己没参加欢迎会的苦衷,表决心,以后一定配合张建中,一定还向以前跟村干部喝酒那样,为他排除障碍。后来,也证明张建中对他的重视,更换经济指标征求他的意见,请示编制要他具体办理,还跟他打招呼,那个副科准备给老主任。
没说正科给谁,但还用说吗?
张建中当然不会那么快向他透口气。
“永强是不是也动一动?”谁都知道张建中曾想调他去县城的公司,陆副书记要投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