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户一本,香港那边是一人一本,而且,还要随身带,随时接受警察的检查。”
张建中说:“你这土八路没少被检查吧?”
——你还别说,香港那些警察眼睛贼得很,我就是穿着西装,他们好像也看出我不是香港人,只要一上街,没走几步,每到一个街口,都会冒出个警察叫我出示身份证。开始,我还老实,叫看就看吧?反正我又不是偷渡过来的。
——后来,我也烦了,你叫我拿身份证我就拿啊!我偏不配合,还问他们警察是不是只会查身份证,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事干了?我问他们,我像是偷渡犯吗?我要偷渡也不会在街上大摇大摆吧!他们客气得你还没办法,又是敬礼,又是对不起,说这是他们的法律规定。妈的,香港那么个小地方,真没啥事,查身份证也写进法律里。
——有一次,我说没带。好家伙,警察如临大敌,一个撤步,竟要拨腰间的枪。吓得我脸都黄了,小时候念书,老师不是说,在资本主义国家,劳苦大众的命不如一条狗吗?不配合查个身份证,他们完全有可能开枪射你!
永强拍了拍那本本沾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进衫衣口袋里。
周镇说:“你少在这里摆洋气,跑了几趟香港,以为自己见过大世面了。在边陲镇,经常出入香港也没什么了不起,更别说在这里了。大少爷出入香港更是像回家一样方便。”
大少爷脸露少话尴尬。
那时候,出国比登天还难,大少爷也没迈出过国门半步。想在香港开分公司,跑了许多关系,人家说他们的商品并不出口,开那么个分公司依据不足。三小姐想了一个办法,收购一家香港“来料加工”服装厂,借那厂的名义搭桥过海。
然而,二少奶谈了几次,都没能拿下来。
“是钱的问题吗?”
“不是。”
“那是什么问题?”
汪燕嘴角一撇,说:“人品问题。”
大少爷愣了一下,三小姐马上明白了,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敏感得多,尤其在这方面。
“把他阉了!”三小姐狠狠地说。
大少爷吓了一跳,三小姐的狠,他是知道的,在商界混,该狠的时候就要狠,没想到的是,她竟冒出这么一句。
“我去找他谈吧!”
“来料加工”企业有的很有规模,但为了开分公司,不可能去收购那些大企业,只能选中小加工厂。而小厂的香港老板并没多少资本,更多还是趁改革开放之机,大陆人工便宜,进来赚几个小钱。他们嚣张得很,又与赵氏没有瓜葛,不把赵氏放眼里,大少爷放低身价,他们更不卖帐。
因此,这阵,他很为这事伤脑筋。
现在,张建中一行又这般春风得意,他不禁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行得通,或者,有没必要放弃现成的东西,自己花大力气另辟蹊径?
“钱不可能总是一个人赚,大家合作,各赚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三小姐问:“大哥想放弃原来的想法?”
这时候,张建中一行已经离开,办公室里只有大少爷和三小姐。
“你看看他们,像是已经摆脱了颓势。”
“他们就一群小人得志,赚了一点小钱‘呱呱’叫,演戏给我们看。”
“小人得志倒不假,却并非演戏。”
大少爷看着那三大扎人民币,这可不是演戏可以变出来的,尤其是边陲镇那种穷地方,而且,也没有必要演得那么割肉。
三小姐不服气张建中他们那种盛气凌人,特别是张建中,你不就凭岳父爬到那位置吗?你不就靠走私搞旁门左道表现自己吗?这种伎俩,目前一段时间混得下去,一个收紧,你还有什么能耐?
赵氏玩走私当然不一样,那只是来钱的一个途径,并非全部,环境允许大干一场,不允许,收兵做正当生意。
“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来搞定那个香港小老板。”
“你自己要小心。”都清楚那些香港老板除了赚几个钱,还有一大嗜好,就是色迷迷,汪燕退了下来,可见那家伙非善良之辈,三小姐能顶上吗?
三小姐是和保安主管去见那家伙的。
那家伙的企业在深圳宝安。
原来,深圳只是宝安的一个小渔村,成了改革开放前沿,名气反倒比宝安大了,到处大兴土木,宝安却显静悄悄,而那老板的企业又在宝安,可想而知,他算什么东西?也就是几百甚至几千家香港“来料加工”的一家小工厂。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