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到他办公室来坐过,叹着气说:“我们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那时,老李还在想,县长对付的你,并不是我老李,穷途末路也是你的穷途末路。
县委书记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次,难道就束手待毙?”
现在回想起来,县委书记貌似不仅仅是来叹息的,心里似乎有许多话要对他说,他要说什么呢?
有什么话那么难于启齿呢?
接到调查组通知明天跟自己谈话的电话,老李又在考虑,是不是要走那一路丢卒保车?这一步是否走得通?
张建中给他电话时,他觉得似乎要拿主意了,于是,往书记家里打电话。电话是他的家人接的,说他不在家。其实,也应该想到,这阵,县委书记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哪有闲情呆在家里。
“你还在办公室?”
“刚才,接到调查组的通知了,明天下午,找我谈话。”
老李说:“上午跟我谈。”
“什么时候跟县长谈?难道我们谈完了再跟他谈?”县委书记觉得太不合逻辑,怎么的也应该是他这个县委书记最后一个谈啊!
“可能他早就谈了。”
“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肯定是对我们不利的话。”
县委书记说:“我担心,整个调查过程都是朝有利于他发展的,调查组一直就跟他沟通。”
这也不奇怪,你书记是调查的对象,而县长却是依靠的对象。当然,这话不能跟书记说。
“你也在办公室吗?”
“是的。”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李觉得县委书记太客气了:“我去你办公室吧!”
县委书记却说:“还是我去你那吧!”
老李心儿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他也想到了这一步吧?
县委书记推门进来的时候,自我解嘲地说:“这个事,把我们都搞得焦头烂额。”
“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应该说,我们太轻敌了。这一两年,我们太顺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干得成什么,心气大了,所以,麻痹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老李说,“我们是一心一意扑在发展上了,只要有利于发展,我们就不顾一切,我们眼睛只瞪着前方,却没提防有人在背后打黑枪。”
县委书记笑了笑,说:“你这是在为自己辩护,人家说,我们干的都是歪门邪道。”
“没有那些歪门邪道,边陲镇能发展起来吗?兴宁县可以形成现在这种两翼发展的格局吗?如果,再有几年,开发区的码头工程搞起来,兴宁的招商引资就成气候了。”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女婿辩护。”
老李说:“走私有没有人搞?有人搞。开赌场有没有人搞?也有人搞。
——为什么人家搞就没问题?我们搞就那么大争议?我们还有试验区的牌子呢!当初,张建中争取这块牌子,就是希望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现在,没牌子的搞得风风火火,有牌子的倒成了一种罪过。
——兴宁县发展为什么总比别人慢一步?说到底不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是嫉妒心的问题,能不能包容的问题。一有利益,一个个都想来瓜分利益,一有政绩,一个个都跑来捞取,早干什么去了?没有利益,没出政绩的时候,他们都干什么去了。
——这就是兴宁人的劣根,看不得人好。大家都平庸,没问题。有人冒出来,就不爽,捞不到利益和政绩,就合伙把他按回去。改革开放就是要更新这种观念,人家更新的快,众人合力助船浮,兴宁县还劣性不改。
县委书记问:“明天,你就向调查组陈述这些道理?”
老李摇了摇头,说:“有用吗?人家调查的是你打人,是虚假典型。”
“是啊!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偏不跟你说正事,揪住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发展才是硬道理,这话在别的地方是硬道理,在兴宁却是一句空话。不发展,什么毛病都没有,发展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足,特别是现在这种形势,说得不好听,大家都在浑水摸鱼,怎么可能没问题?这帮人就揪住你的问题不放。”
县委书记叹了一口气,说:“我自己到没什么,下台就下台,但试验区还搞不搞?还怎么搞?按班就部,还算什么试验区?这时候,需要有一个人为张建中保驾护航。”
老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让县长得逞,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