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该敬敬许副部长?”
“应该的,应该的。”张建中把杯里的酒倒满,又敬许副部长。
肖副部长又说:“你是不是应该敬孔主任?”
张建中一气喝了三杯。
王解放也合作,说:“我也敬几位一杯。”
肖副部长说:“像张厂长一样,一个一个敬。”
王解放也一气喝了三杯。
肖副部长说:“现在,该我们敬两位厂长了。我也一个个一敬。”
喝了两杯,他又叫许副部长敬,叫孔主任敬。
许副部长说:“下午,我还有会,面红红的不好。”
肖副部长说:“脸红有什么关系?不醉就行了。”
“还是孔主任敬两位厂长吧!”
肖副部长那让他退缩,现在是三比二,他一退,就是二比二,没有优势了。
那想到,孔主任也连连摆手,说:“下午,我也有事,要赶一个讲话稿。”
“谁的讲话稿?”
“郝常委的。”
肖副部长说:“你让她自己去弄。领导讲话要讲话稿是最没水平的,那一个坐到讲台上,张口都能说几个小时,没那能力就别讲话了。”
孔主任说:“我们别再说她了,背后议论领导不好。”
“我背后议论她怎么了?你要去打小报告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
“你就是说,我也不怕。反正你不说,她也知道我对她怎么样?我是不指望巴结她的。”
张建中说:“孔主任有任务就别勉强他了,许副部长还要开会也别勉强他了。”
肖副部长说:“说来说去,就只有我一个人了。算了,算了,我也不喝了。”
王解放说:“太扫兴了,你们南区宣传部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
肖副部长说:“你说他们是缩头乌鱼,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你别说每一个。”
张建中笑着说:“一看就知道肖副部长是有水平的人,只是有水平的人未必都能当大官。有时候,懂得讨领导高兴的人更吃香。”
那知,这话却触痛了肖副部长的神经。
“张厂长,你虽然年纪青青,却太懂官场了。”肖副部长拍着张建中的肩说,“我三十多点岁,就是镇委书记了,那时候,别说当区委书记,就是当市委书记,我都敢想,认为有朝一日,我完全可以走得更远。”
——那一年,区委书记去我那个镇调研,说是要艰苦奋斗,与干部群众打成一片,我相信了,安排他在一户贫困户‘三同’,你们知道什么叫三同吗?就是同吃、同住、同劳动。结果呢,等了两天,镇长调整他住在村长家。从此,我就一直走霉运。
——他把我调到现在这个位置,一直没挪过窝。等他退了休,我也老了。本指望这次能调整一下,谁知,半路杀出郝常委,把我的路给堵住了。
——你年青,千万不要学我,千万不要相信领导严格要求自己的鬼话。领导越是这么说,你就越要警惕。否则,一个耽误,可能就会毁了一辈子。
张建中很同情地说:“原来肖副部长也是受苦人。”
肖副部长愣了一下,看着他问:“你这年纪,受过什么苦?”
“我们先喝一杯,喝了我再告诉你。”
说着,张建中把杯里的酒喝了,然后,亮出杯底给他看,虽然对他平添了几分同情,但不说明就不想把他灌醉。
肖副部长也把酒喝了。
“我也当过镇委书记,你信不信?”
“不会吧?你今年多大?”
“你别管我多大,我当了两年。知道兴宁县的边陲镇吗?最红火的时候,就是我当镇委书记的时候。”
肖副部长询问似地看着王解放。
“张厂长说的是真话。”王解放说,“你们都当过镇委书记,应该喝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
“我说你镇委书记当得好好的,怎么跑到糖厂来了?那个破厂,有什么意思?”
“我来糖厂之前,在政协干,你看看,我这年纪,竟然安排到了政协,你说,我不想办法给自己找条新路,还不像你一样,冤枉一辈子。”
“高明,你比我高明。”
张建中又跟他碰杯,肖副部长脚步有点摇了,问:“你到底是什么原因到政协去了?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原因就不说了,总之和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