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一万只羊驼从我的脑海奔腾而下,然后领头的那个还踩了我一脚。
不管那么多了,先刺再说。
净魂,只能对不起你了!
此时只听净魂发出一声悲鸣,剑身隐隐传来抗拒之感,似是在向我传达着它的极大不情愿。
不过火烧眉毛,我已无暇顾及净魂,因为此时前方那庞然大物已经愤然地即将转过身来,那粗壮的尾巴也即将甩到了我的身上。
只有说时迟、那时快,向着它背后皮肤最薄弱的部位用力一刺。
嗤——
长剑入肉。
那庞然大物使劲地跺了跺蹄子,使得飞身处于半空中的我一时间也有些稳不住身形,空气中飘荡着的黄沙时不时钻进我的眼睛、鼻孔甚至是耳朵,竟平白地给我一种可能无法重见天日的感觉。
但手下的动作仍要继续,便提着净魂凭感觉向前刺去,每一次刺中厚肉时我便可以确定那怪物还在我跟前,只是距离越来越近了。
下一刻,我甚至能感受那怪物粗重同时又带着些腥气的呼吸喷吐到了我的脸上。
然而我很快又想起来了场上最有用的存在,于是大喊一声:
“傻鸟!”
极不情愿的一声鸣叫,似是凤鸣,又似是……若不是脸上被糊得厉害,此刻的我定要直接笑出声来。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有点像鸡叫。
咯咯哒。
正是因为这一声像凤鸣不像凤鸣、像鸡叫又很像鸡叫的一声,我面前的庞然大物登时顿住了身形,然后这时只听齐祯喊道:“师兄,刺它右眼!”
来不及想原因,我便依着齐祯的话飞身直接到了怪物右侧,一剑刺下去,温热的血液喷了我一脸。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的俊脸!
又是噗嗤一声。
我半眯着的眼睛可以看到身前的庞然大物逐渐缩小,从正常犀牛两倍大小缩成了同正常犀牛一般大小,最后慢慢地变成了一只模样极其丑陋的虫子。
“咦?”那虫子吸引住了我的全部注意力,也顾不得脸上那些污秽之物,用手草草抹了一把脸,然后就凑到那虫子近前,以净魂将其挑起来端详,半晌后道:“这不正是那年我们在寨子楼阁里发现的那只吗?”
记忆追溯到了那年我抱着齐祯随大黑小白潜伏在寨子,后来又跟来了个大小姐蔡柔,本来一切进行地十分顺利,却在某一年的月圆之夜在空地上方发现了端倪。也正是因为所见,我才发现寨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平静,其实是内有洞天。
尤其是那几层房间,除了我们所被分配居住地一楼房间外,其余房间里都是有着一只鼎,鼎里有只样貌极其丑陋又怪异的虫子。
我还记得那时……正是因为傻鸟的及时出现才遏制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不好后果,傻鸟一口将虫子给吞了。
月圆之夜,疯子寨主疯病严重是在月圆之夜,何大高人和凛联手对付我和齐祯是在月圆之夜,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关联?
谁又会想到,数十年前偶然见过的怪异虫子还会在数十年后再次出现,并且是以一种完全与之前大相径庭的形态呢?
我的脑子有点乱。
难不成……当年那只虫子,也就是如今的天机兽幼时原型?
可是这他妈也太扯了吧?
听过破茧成蝶、化虫成蝶,可也没谁提过变虫成兽啊?
“这……这恐怕就是那天机兽幼时的形态,或者说,这虫子曾经寄居在天机兽的体内。二者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密不可分的关联。”
齐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然后便手臂一挥,其肩上的傻鸟扑闪着翅膀到了我的跟前,瞪着个颇具怨气的鸟眼一口吞下了那只虫子。
我还记得那年的傻鸟吞下虫子之后还需要睡上个几天几夜,而如今吃下那一整只虫子还像没吃饱似的,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大概是傻鸟的实力进步了吧,我如是想到。这么一想,也发现傻鸟身上的羽毛着实比从前要鲜亮不少——非要找个时间节点的话,那就是在师父在我面前演示净魂和离愁融合、而傻鸟占据中央之后了。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脑子里似乎是缺失了一块。蹲在原地按着头许久,又瞧了瞧仍在不住震颤着的净魂,终于反应过来。
一拍脑袋。
师父当时确实是为我还原了不少真相,但她从未说过那便是我的全部记忆,且经我现在的回想之后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