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舒云的反应,白飞飞将手掌张的更开,那里面的血痂已经凝固成了深棕色。
她就用这只手,将杜舒云抓住她胳膊的手拉了下来。
杜舒云嘴唇哆嗦着,目光惊惧的看着白飞飞。
白飞飞一直紧抿的嘴唇僵硬的弯了起来,仿佛最后的告别,“再见。”
杜舒云再也不敢挽留她了,看着这个来的古怪的少女匆匆的又离开。
柜台上没有人,白飞飞哆嗦着手,将柜台上的抽屉一层一层的抽开,然后在最后一层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塞到口袋里,往外面匆匆的赶。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
门口蹲着她带来的那只狗,这只学会了看家的狗,一看到白飞飞走过来就冲她摇尾巴。
白飞飞用手按了按它的头,起身往门外走去,就像她从前送邹霜上学一样。
这只狗摇着尾巴站起来,跟在她的后面往外面跑去。
白飞飞已经走出了深巷,那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狗,摇着尾巴站在那里不动了。
就站在巷子口,看着走出几米远的白飞飞转头望着它。
“汪汪——”
白飞飞向它伸出手,“你跟我走吗?”
“汪汪——”
白飞飞的手一直伸着,那只遥遥和她对视的狗,又冲她叫了两声,转过头,又往那亮着灯光的四合院跑去了。
连狗都知道哪个家更温暖一些。
白飞飞看着那只狗跑到那院子前,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仿佛卫士一样的守护着这里,她才终于是把手收了回来,转头离开了。
白飞飞已经走出了深巷,外面就是平坦的马路。
白飞飞走在右边的道路上,邹霜在左边的道路上往家里走。
白飞飞低着头,天色昏暗,邹霜竟一时没有认出她来,直到从她身边走过去了,都还在转头往后看。
她还在疑惑着,中间隔着的马路上就有汽车行驶而过。
她再去看的时候,那个行走在阴影里的人,已经看不见了。
……
白飞飞那一下终究没有砸下去,身后有人勒住了她的手臂,钳制的她挣扎不能。
“我们玩个游戏吧。”贺翊将她捏成拳头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让她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身体上,将那伤口上渗出的血全部抹开,“如果你能从我视线里逃开的话,我就放你自由,真正的自由。”
贺翊额头上的血渗透出来,那殷红的血珠从鼻梁滑落下来,将他俊美的脸破成了两半,这样的姿态衬极了他此刻晦暗的目光。
“如果不能的话,你就把那些不相干的人的名字忘掉,或者,让我帮你把那些名字从你的心里挖出来。”
然后贺翊甩开她的手,从身上脱下外套,丢到了白飞飞的脸上。
等到白飞飞整理好衣服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贺翊了。
她游魂一样的,从那个脱节的世界里飘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这一次是真正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走了很远,一直到午夜了,她站不住了,才找了一个路边的长椅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