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人肯定是还不了解整个欧阳家,所以他的语气慌张的要命。
欧阳霖才从床上坐起来,他按亮了床头的灯,橘色的暖光让他的五官柔和静谧。
电话里的声音愈来愈慌张,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局面。
“嗯,我会来处理的。”欧阳霖用这一声,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他下了床,不紧不慢的开始穿衣服。
他已经习惯深夜出去替他那个父亲收拾那些不可控的,龌龊的烂摊子了。
欧阳霖开着车去了八大胡同,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就站在八大胡同的门口,看到他的车连忙过来敲车玻璃,“欧阳霖——”
欧阳霖从车里走了不来,那个人神色隐隐有些难堪,又有些难以启口的模样。
从前欧阳霖面对着别人这种神情的时候,大多会感到耻辱,但是现在,他连耻辱的感知都麻木了。
他还是冷着一张脸,跟着那引路的人进了一个门。
那门里面还有一条巷子,欧阳霖跟在他后面走,那个人嘴里还在说,“欧阳霖,你那个老子真是荒唐,太荒唐了。”
巷子已经走到了尽头,正对面就是一个大门。
欧阳霖把面前的门推开,迎面的糜烂味道,叫他忍不住蹙眉。
虽然每次应对的都是这么个局面,但是在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会作呕。
床上压着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下面那个身子被绑着,上好的红绫,软软透透的,缠上人的时候,却叫人挣脱不得。
那具身子腿上胳膊上都被红绫绑着,上面压着一个还在动作的人。
“小青是来我们这儿兼职的服务员,刚17岁,还没成年呢。没想到才一转眼的功夫,再看到的时候,就……”
其实不消那人说,欧阳霖也知道,他父亲这回玩儿上了未成年的小姑娘。
而且那小姑娘还是个学生,被绑成那个样子,被拉上床,八成是不情愿的。
也是,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不玩儿的。
欧阳霖站在旁边看着,等着他父亲忙活完,然后把从地上捡起的衣服丢过去,“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去。”
压在那具身体上的男人爬了起来,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就算保养的再好,也是一个身形臃肿的男人。
欧阳霖站在门口看他穿衣服,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黑透了,只有红粉的灯笼挂的高高的,挂在着屋子的四角上,引着人找到这个销魂窟。
男人把衣服穿好了,走到欧阳霖身边来,低眉顺眼的模样,真是跟个孩子一样。
纵然这个孩子已经年近五十。
“那个人你处理一下。”欧阳霖递了一张卡过去。
这已经是他每次处理这种事的模式了。
那个带他过来的人接下那张卡,面目就隐没进了黑暗里。
欧阳霖往门口走,那个男人跟在他的身后,一句话都不说,真真是跟个孩子一样。
欧阳霖一点表情都没有,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早就忘记了脸上还能挂什么样的表情。
男人上了他的车,身上还带着纵欲过后的味道,他的神色是满足的。
看着车窗外,脸上还洋溢着笑容。
欧阳霖开着车,父子两个都是沉默。
他们已经沉默了很多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