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吊瓶都挂完了之后,欧阳霖把东西都摘了下来。
他捉着白飞飞的手,将那针从她手里的皮肤里拔了出来,一点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欧阳霖把扯下来的东西一起丢到垃圾桶里,带上门就出去了。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的家庭教师有一个是经济管理学硕士,教习他上午的课程,下午的课程是随机的,都是他母亲的安排,他只要听从安排就可以了。
欧阳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的聪明是对于学习未知的事物。
他也很迟钝,迟钝到根本不能与人交流。
也许不能说是不能,是他不愿更贴切一些。
他上课的地方是下面的客厅,因为书房里都摆满了他母亲要处理的公文文件,那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
所以他母亲在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个家里,把书房锁的严严实实的。
那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枯燥的像一串公式似的老女人,坐在一边喝茶,欧阳霖则靠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厚厚的《经济新闻周刊》。
他上午所有的时间,都要扑在这无聊的书籍上面,然后迎接明天或者后天更无聊的测试。
“嗒——嗒——嗒——”
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欧阳霖仰起头,看着扶着扶手走下来的人。
白飞飞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站在楼梯上往下俯视。
欧阳霖坐着不动,白飞飞移开目光继续往下走,她走到欧阳霖面前,“我的东西在哪里。”
欧阳霖交叉的双腿上还摊着那本书,他看着白飞飞,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到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我的房间。”
“把东西给我。”白飞飞知道是面前这个人带她回来的,甚至还给她打了针。
没人知道欧阳霖现在的心,咚咚咚的在胸腔里猛烈的撞击着。
他脸上多余的神色一点都没有,抬手将面前的书往后翻了一页,“你现在没有地方去,先住在我这里。”
白飞飞沉默着,欧阳霖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
他甚至知道面前这个人,可能已经忘记他了,但是他还是一点胆量都没有。
他明明是害怕被拒绝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冷冰冰的,“当然,你需要支付一些钱给我。”
只要不是无偿的,都是可以相信的,白飞飞想到自己现在确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
心里微微的有些高兴。
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欧阳霖,“我觉得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欧阳霖对白飞飞抬了抬手,白飞飞转身上了楼。
又看了一会儿书,欧阳霖就浮躁的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把书合起来放到桌子上。
中年女人抬眼望过来。
“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他站了起来,中年女人也笑着站了起来。
“那告辞了。”
欧阳霖看到这个女人离开之后,才又往楼上望了望,“秦叔。”
正在替他整理面前摊开书籍的老者应了一声。
“去叫厨房准备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