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低着头,盛如虹蹲了下来,两人维持着那个都能看到对方所有表情的姿势。
白飞飞已经失了利爪,在盛如虹面前,再也无一丝的威胁力。
“现在我们来好好谈一谈。”盛如虹进门的时候就随手把房门反锁了,他总是恪守着自己所有的秘密,让任何人都窥探不得。
白飞飞的神情是怏怏的,她这个模样看起来竟然是柔弱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唯有那一双眼却还是顽固的黑。
盛如虹两只手包裹着白飞飞的手,白飞飞的手掌在他手掌的包裹中,慢慢放松了下来,逐渐连十指都相扣在了一起。
“现在你告诉我,一年前为什么要走?”
一年,不长,可是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一年呢?
白飞飞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现在她面对的是盛如虹,那些本不该说的话,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克制不住的从唇齿中倾诉出来,“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是因为你恨我吗?”盛如虹问。
白飞飞沉默了一下:“有,但不全是。”
“嗯。”盛如虹感觉到白飞飞抓着他的手紧了一些,为了给予她安心,他也更用力的将白飞飞的手攥在手心里,“飞飞。”
白飞飞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一瞬间时间倒退回了十年前,她还是那个孱弱的稚子,靠着一人的安慰,勉力的活了下来。
盛如虹最喜欢的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的她,能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依赖着,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是我的错,我很抱歉。”盛如虹看着白飞飞,白飞飞的一颗以为已经冻成坚冰的心颤了颤。
“飞飞。”盛如虹的声音很慢,很稳,你从他这样治愈的语调中,就仿佛听出了他每个字都是从肺腑里倾诉出来的,“一年前,是我的懦弱逼走了你……”
“不要说!”白飞飞想起她出院时,突然听到盛如虹结婚的消息时的绝望,抓紧了他的手。
盛如虹望着她,“你听我说完。”
白飞飞的手又放松了下来。
“你还记得白思鹞吧?”盛如虹问。
白飞飞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女人,“嗯。”
盛如虹的话一出口,白飞飞全身凛冽的冷意就渗透出来,“她当初给我下了一次药。”
白飞飞方才已经差点要站起来了,盛如虹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安抚着她,钳制着她。
过了许久之后,白飞飞才说,“是吗,第一次可以解释,可你们不止第一次!还有了孩子!”
“嗯。”盛如虹明明是不该再提这件事的,但是他又急迫的想要将这件事说出来,来看白飞飞的反应,白飞飞的反应叫他一颗心都是滚烫的。
“她后来拿这件事威胁了我很多次,我当时真以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就想等她生下来,再给她一笔抚养费让她走。我妈趁我出差,就举办了订婚礼。你走了之后,她想跟我结婚。”盛如虹的声音却是柔和的,“别生气,听我说完。”
白飞飞嘴唇抿的紧紧的,眼底的暴戾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