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花厅里,李嬷嬷还在喋喋不休,
此时此刻,梅香站在正房院子里,看着阴郁的天空,只觉得心跳如鼓,果然出事儿了,小姐说的没错。她转身欲走,一抬眼,却又折了回来,一个没留头的小丫头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你慌什么?”
小丫头认得这是姐儿房里的丫鬟,便也不敢托大,福了礼道,“是三太太让我给咱们太太稍个信,说她立刻就过来!”
一柱香之前,大丫鬟珍珠同样急匆匆的进了梧桐院的暖阁,“老太太,有个事儿要跟您回禀……”她一脸的紧张,话说了一半却是看向三太太。
殷氏觉得殷雪沁嫁入房家已是板上定钉,老七家的财产也即将归入大房,心里突然轻松起来,不紧不慢的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啊?说就是了!三太太又不是外人!”
三太太本已经站起身准备回避,殷氏这句话说完,三太太却是不好离开,她只得又坐回了圆凳上。
珍珠叫了小丫鬟进来。
小丫鬟端了个木托盘,上头放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牌,玉牌上雕了五福,仔细看去,这块玉牌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只特别的是,那绑流苏的红线上缠了金丝,看起来闪闪发光。
这下连三太太都吓了一跳,“这、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可不是街上能买到的……”
珍珠亲自端了木托盘,又让小丫鬟退了下去,这才上前道,“这是有人送来的,说是给定山寺的红衣姑娘,说是、说是聘礼!”
“什么?”殷氏惊的瞪大了眼睛,像听到了炸雷一般。
难道那个二皇子,真的看上九丫头了?
可是他早不送来晚不送来,偏偏就在这时候。
三太太还一头雾水,“什么定山寺?什么红衣姑娘?聘礼?给谁的聘礼?”
话说出口,见殷氏一副要晕厥的样子,这才猜到了一二。
她将托盘里的玉牌拿起来,仔细的看了又看,递给了殷氏,“老太太,您仔细瞧瞧,这是内造的工艺,绝不会错!”
殷氏已是慌了,殷雪沁刚刚定下嫁入房家,想着房家三房的银子就要归入大房,如今又横出一杠子来。
殷雪沁竟然真的被二皇子看上了,如今怎么嫁给老七做妾?还有房家三房的银子!殷氏只觉得心痛不已。
可此刻她却没有心思去多想。
听说二皇子看起来宽容大度,私下里却是脾气古怪,若是他记恨房家,如今老太爷也不得今上的信任……殷氏越想越急,只恨自己太着急了些。
三太太却是安心起来,她之前也打听过一二,知道殷雪沁本是要嫁去高门的,这会子思量一二便知道,定是那高门之人要娶殷雪沁过门了。
这玉牌不是平常官家的,看老太太这着急的样子,那高门之人可不是好得罪的。
而一块玉牌就是聘礼,定然不是正妻。
三太太将玉牌放回托盘上,站起身道,“老太太,为今之计,恐怕是让李嬷嬷先回来再做打算!”
小丫头到正房传了三太太的话,李嬷嬷却不以为意,“七太太莫急,恐怕三太太也是来规劝您的,七爷成亲也有六年了,却一个妾室通房也无,别说在京城,就是在金陵,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七太太心中要有数才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太太掀了帘子进了门,接着李嬷嬷的话道,“嬷嬷放心,七太太心里自然是有数,七老爷冲撞了表小姐,自然要有所表示,眼看表小姐出阁在即,七太太不能帮着相看人家,也会给表小姐一份丰厚的添箱,决不会委屈的表小姐,你回去跟老太太说,让她老人家只管放心!”
李嬷嬷听着听着却觉得不对,什么冲撞了表小姐,什么相看人家,什么添箱,表小姐不是要嫁给七老爷做二房么?就算不是平妻也是贵妾啊!
“三太太,您说什么呢?七老爷可是……”
“七老爷冲撞了表小姐,还好表小姐不过是吓着了,也没伤着哪儿,倒也无妨!”三太太看着眼睛睁的如牛眼一般,一脸不可致信的李嬷嬷,又重重的道,“听清没有?是七老爷冲撞了表小姐!”
“三太太,老太太她……”
“老太太她这会子刚睡着,我看李嬷嬷还是赶快回去看看,毕竟老太太身边可少不得李嬷嬷伺候!”
李嬷嬷总算听出不对来了,三太太这是把七老爷和表小姐的事给抹的干干净净。
冲撞了表小姐,也就赔个不是,又是表兄妹,虽说男女大妨,但亲戚又是另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