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全椒县与含山县,经流来安县城,才到咱们六合县内,于大合口入长江。如今决堤的,除了来安县与咱们六合,还有含山县,其余各县都无水流汇入,反而安全。从含山县到咱们这,至少三县受灾,可听说来安县受灾极重,死伤无数,含山县虽说是经流最短之地,却是最穷的一处所在……”
“我知你的意思,这两个县的人必定要往金陵城去,金陵城不放粮,便会涌到咱们来安县。可如今金陵府尚未开仓放粮,我看这样罢,若是金陵知府王大人愿意开仓放粮……”金陵知府王大人,娶的是陈家庶女,就算是出了事,自有陈阁老出面。
吴主簿跟了房延敬不过一年,可他却很清楚,王大人能娶陈家庶女,自是入了陈阁老的眼,而房大人,不过是房家一个可有可无随时能够舍弃的棋子。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周振踏着雨水而来。
“师傅,我刚刚让人去打听了,金陵府不曾开仓放粮,且关了金陵城门,只出不进!”周振本就盯着金陵的消息,房巽吩咐了梅香一传话过来,周振便直接来了书房。
王之焕和吴主簿都愣住了,身为金陵知府,不予救灾,且关了城门驱赶灾民?
“他怎么能这样?!”明知这是官场之道,可王之焕仍然没有憋住脾气。
吴主簿却是淡定许多,“他有陈家撑腰,无论如何都应是有惊无险……”
“吴先生!”王之焕再一次冲着吴主簿长揖一礼,他眼神炯炯,言辞恳切,“若是连金陵府都不管,这些灾民可还有活路?”
“快快起身,老生当不起!”吴主簿上前将王之焕扶住,“不是老生心狠,可此事一个不慎,往小了说关乎房大人的仕途,往大了说就是杀头之罪!老生不能啊!这是把房大人往绝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