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通行证明是一种很荒谬离奇的东西,兽王在兽人的国度内行走,竟然需要他人的许可?但在离开帝都之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个怪物联盟对整个兽人国度的影响。
其中最深刻的影响,表现在……在兽人帝国的南方已经被这个怪物牢牢占据,北方也堪称分崩离析,兽王的权威已经极大降低的时候,仍然没有人公开表示要挑战或者取代兽王的位置,重新恢复兽人原有的荣光。好像这个曾经荣耀无比,几乎每个有野心的兽人都梦想过的位置变成了一种正在褪色、即将破碎的东西,离开帝都之后,他们通过路上的见闻逐渐认识到了这一点。
无论这支队伍成员对兽王的尊崇是否发自真心,这都是让人很难忍受的,可是他们越是对此感到愤怒,就越是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数年前的那场大败之后,兽人帝国最有力量和智慧的那些人没有团结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整个帝国的力量将那名“术师”建立的联盟消灭在萌芽,以至今日无法洗刷的耻辱。
一旦让这些怪物站稳脚跟,懊悔就没有任何用了。
如果说有什么能稍微带来一点安慰,大概是通过叫做“报纸”和“收音机”的玩意,得知兽人国度之外的人类遇到这些怪物时比他们还轻蔑和贪婪,察觉到威胁后作出的反应也比他们愚蠢一百倍吧。至少在这些怪物的发源地,那个叫“工业城”的地方,兽人无论在地位还是人口上都同人类相当。虽然这一点优越几乎同他们北方无关,甚至他们同那些被“开拓者”驱逐的人类贵族一样,认为是这个怪物联盟夺走了他们的土地、荣光和子民,可是……
……可是对兽人来说,至强者本应得到一切。荣誉、土地和忠诚都会属于强者。
那位术师是如此地强大,连斯卡·梦魇那般的人物都心甘情愿服从他,听从他的教导,即使他是一个人类……但人们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他只是在外表上看起来同这里的人类极其相似。只有这个在本质上就不同于常人的怪物能建立这样一个工业联盟,所有凡人对抗的手段在它面前都孱弱无力。
四年前,这个初生的联盟以少胜多,不到一日就完全消灭了一支数以万计的兽人大军,坎拉尔城建立之后,他们又用一支不到三百人的骑兵牢牢守住了这个防卫带。
现在,他们要用虚演一场战争的方式来彰显他们的力量。
联盟究竟有多强大?
他们越过警戒线,发现了这张毫无掩饰地表明演示目的的地图,并在它附近扎下了营地。他们能在这里看到这些怪物的真实力量吗?
银色狐族提着一个木匣走到这沉默的三人背后,轻轻地说:“时间要到了。”
他将被丰厚毛皮包裹的钟面转向他们,细长的金属指针迈着嚓嚓的脚步,稳定而不可抗拒地接近那既定的目标。
营地里的兽人都站了起来,看向前方,只有鹰人仍在坐着维持稳定的视野,同时低声同自己的伙伴播报。
“没有大的动静,车没有动,人也没有动……”“啊,有人在挥旗,是红色的,所有的旗帜都是红的……铁车边的人动起来了,他们从旁边的箱子里搬东西……?”“没有,没有骑兵,马都留在原地,不多……数目?数目是……啊!”鹰人发出一声惊叫,双眼因为强烈的刺激流出眼泪。
“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鹰人捂着眼睛,声音急促:“好大的声音!像雷声一样!那些铁车冒烟了!地上有东西飞了起来,很快!很高!鹰追不上!”
“飞起来的是什么?”
“它们很大吗?飞向哪里?”
“我不知道飞起来的是什么!好像不是很大,没有鹰那么大……飞的方向是……我们这边?”鹰人紧闭着眼睛,汗水从他的毛发一直流到下巴,“唔,铁车又响了,这次的烟也很大,但没有冒火……不是着火,那些人还在从木箱里拿东西,看清了,是一些金属的圆柱子,他们要把这些短柱放进铁车的后门……可能铁车像一个投石机,把这些铁柱投出去,可是他们怎么能投那么高,那么远……?”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然后鹰人抬起了头,他没有睁开眼睛,用面孔追寻着方向。
“什么声音?”他问。
在浪涛般的风声中,尖利的呼啸自远及近,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天空,这是从未听过,却能初次就直接将人们的心脏吊起的声音,如同声嘶力竭的警告,并且一道接着一道,所有的兽人都本能地抓住了手中和身上的武器,左右上下地张望着,搜寻着,视力最好的人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