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过后,长安整理生辰礼物,又对照礼单看一遍,感觉自己要找个管家才行。
既然收了礼,往后过年过节是要采买节礼送过去的。
这礼单上足有三十来家,个个门户都比自家高,所以节礼也必须准备三十来份才行。
不过,若自己送了礼过去,对方没回礼的话,就表示人家不屑与你结交,以后可以不必再送,这就是人情来往。
长安挠挠头,感觉自己挣得这几万两银子也不算什么了。
怪不得六品官邻居连仆人都没几个,当家娘子母女还得做绣活贴补家用,若家底子薄的官宦人家,在京城这种地方根本过不下去,更别说外出交际了。
两天后,长安为了涨见识,也为了识别生辰礼物的价值,以便以后回礼,便带着莲心与小菊去逛金玉珍宝铺子。
李杏儿就交给母亲姜如意,让她帮着打理后院菜园子。
长安还约上张雨嫣,请她教自己识别物件的品质。
于是,两女孩各带两名婢女,坐着三轮车来到约定地点。
这是一家玉器铺子,铺子里琳琅满目,全是各种玉器摆件与首饰等,还有一些原矿石。
像绿松石,青金石,红玉髓,孔雀石,猫眼石,玛瑙,鸡血石,紫水晶,芙蓉石,方解石等等,五彩斑斓,十分好看。
长安简直挪不开眼。
另一边还有乳白温润的羊脂玉,碧绿的翡翠,湖水色的岫岩玉。
一问价格,她觉得自己更穷了。
自己存的那些银子,竟买不起几件品相好的翡翠与宝石。
果然乍富穷人跟真正的世家没法儿比,人家从库房随便拿出几个玉石摆件,你用尽全部身家都买不起。
长安看一眼张雨嫣,心里感叹。
怪不得那陆夫人要讨好十二岁的侯府嫡小姐呢,倘若她儿子娶得这样一位世家小姐,以后子孙也跟着受惠。
长安在侯府待过一年,见过人家屋子里的摆设,哪怕一个双面绣炕屏上都镶嵌玉石,更别提那些精致的金玉摆件了。
最后,长安买了两匣子透明的琉璃雕件,也叫药玉,有蝉、蟾蜍、龙、蛇、牛、羊、猪与小娃娃等造型。
都是鸡蛋大小,相对比较便宜,一个两贯,哪怕自己用一个扔一个也不心疼。
她送一匣子给张雨嫣,又买了一匣品相不怎么样的岫玉珠子,上头有线绳孔,准备带回去编织一些挂在腰间的络子。
珍珠是买不起的,因为指甲盖大小的一颗一二等珍珠就要一两千两银。
三四等的也不便宜,即便红豆粒大的珍珠,也要好几十两银一颗。
上次王妃也赏她一匣子珍珠,都是绿豆大小,形状也不怎么规则,只能镶嵌在首饰或衣裳鞋子上,或者磨成珍珠粉敷脸。
张雨嫣道了谢,也买了几支珠花送给长安。
之后两人又去逛了绸缎铺子与杂货铺。
长安买了不少打络子用的彩色丝线,看到木患子也买了一些。
回到家中,长安再次翻看礼单时,这才了解到那位程夫人赠送给自己的一匣子宝石有多值钱。
若全卖出去,少说也得数千两银子。
长安拿起一颗颗宝石仔细端详,心里却想着那位程夫人的家世。
程夫人好像是镇国将军夫人,从一品诰命,她丈夫姓明,也是宗室成员。
这就是说,程夫人的丈夫其实是某个郡王次子。
长安皱起眉。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位镇国将军夫人赠以厚礼?
还有,这位镇国将军都不在他爹封地的么?
当长安将自己的疑问说给吴嬷嬷听时,吴嬷嬷笑道:“镇国将军是被燕王送来侍奉先帝的,之后先帝驾崩,就一直没回燕国。”
长安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自己亲爹好像就在燕地守边吧?难道程夫人是看在自己亲爹的面上才送的厚礼?
不对不对!是自己想多了。
应该是那程夫人与瑞王妃交好,所以才送自己一匣子宝石。
与瑞王妃交好,又是手握数十万军队的燕王次子。
长安猛地打个寒颤。
藩王与藩王之间是不能来往过密的,否则会被治罪。
但大家都住在京城,互不来往才奇怪。
难道瑞王一家被幽禁,其实是跟燕王有关?
长安猛地将匣子合上,心里忽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