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转头一瞧,就见母亲带着两名婢女走过来。
三婶房氏也带着两名婢女跟进铺子。
金画吓一跳,赶紧让掌柜的将首饰收进一个精致匣子里,自己紧紧抱在胸前。
王夫人眼睛死死盯着金画抱着的匣子,厉声喝问:“你们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首饰?”
金画一声不敢吭,赵渊将其挡在身后,说:“这是替别人代买的。”
“你还敢撒谎?”王氏指向金画:“赶紧将首饰拿来退给人家!”
赵渊理都不理母亲,侧身就想避走,结果被赵府几名丫鬟拦住。
三婶房氏笑吟吟走过来,说道:“这是四郎吧,都长这么高了呀,三婶差点没认出来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渊只得喊一句:“三婶。”
房氏笑容更甚:“四郎,你如今在哪里发财啊?怎么都不回家看看?你三叔上回还跟你祖父祖母念起你呢。”
赵渊沉默。
一旁的王氏稍稍平息心头火气,也学着三弟妹的样子道:“渊儿,你现在就跟为娘回家去,你父亲有事要跟你说呢。”
赵渊依旧不说话,淡淡扫她一眼,示意金画先出门。
金画如今已经十七八岁,因这两年吃的好,个头猛窜,比这些丫头子们高出整整一个头,三两下就冲出包围圈,跑到铺子外头。
他将三轮车座位掀起,露出一个空箱子,将匣子往里一放,再合上座位锁上箱子后,又跑去救小主子。
哪知小主子根本不需要他救便出来了,身后跟着怒火中烧的王氏。
“赵渊!你这个孽障!”王氏气的跳脚,但碍于大庭广众没有跑过来撕扯儿子。
赵渊坐上三轮就催促金画:“咱们走!”
金画连忙骑上三轮,将轮子蹬的溜快,一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
王氏简直气疯,没想到这个儿子如此忤逆,竟当自己的面直接推倒阻拦他的丫鬟们。
这也就算了,自己万万没想到,那孽障竟然有那么多钱。
两千八百两啊!他眼都不眨地买了一包首饰,这是想讨好谁?
王氏越想越气,便将此事告知丈夫:“老爷,你说赵渊哪来的钱?两千八百两啊!他不会在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赵平蹙眉:“什么见不人的勾当?你以后说话过点脑子,渊儿是咱们的亲儿子,你想败坏他名声吗?”
王氏一见丈夫护着那逆子就来气:“那要怎么说?他才十二岁,哪来这么多钱?我就问你,你一年又能攒多少银子?”
赵平沉默。
他是正五品官职,一月俸禄是十六石米,按照一石米七钱银子算,他一个月的俸禄其实就是七两银子。
当然,朝廷还另给了十二贯俸钞,每月与禄米一起发放。
但这十二贯也并不全是钱,大多时候,三成会折算成胡椒、苏木、绢布、棉布或干红枣柿饼子等东西发下来。
这也导致很多家底薄的官员节衣缩食,连仆人都不敢请。
而儿子一出手就是两千多两,快赶上赵平外放几年攒的外快多了。
“赶紧将他叫回来,问问他手里还有多少钱,让他交回家里。”王氏想到那两千八百两,眼睛都红了。
这个逆子!竟然花这么多钱买几样首饰送人,他是被狐狸精迷了魂魄吗?
赵平确实想将儿子叫回来问一问,他究竟干了啥?能攒到这么多钱。
另一边,赵家三房媳妇一回来就去找了婆婆,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她跟大嫂。
“哎呦,你们可没看到哇,四郎小小年纪就知道花钱买首饰送人,一花就是两千八百两啊。啧啧,真是有钱!”
房氏说着,拿眼扫过婆婆与大嫂。
大夫人崔氏不动声色,赵老太太却皱起眉:“这也太不像话了!哪家孩子能这样败家?去将王氏叫来,我要好好问问,那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咱赵家清清白白,可不能养出个见不人的东西!”
房氏立刻站起身:“我去叫!”
说罢兴冲冲往二房走去。
她一路上满脑子都是赵渊拿出去的一沓银票,哎呦,若是拿来分一分,自家好歹也能得几百两。
说起来,那赵渊真有几分本事,小小年纪就能弄到这么多银子,赶明儿让他回来跟他三叔说道说道,也带带他三叔发财。
再说赵渊。
回到海棠苑后就将匣子送给长安:“给!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