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麒回了神域,面色泛红,额角青筋暴起,眉间的印记似乎更深了。
长老迎了出来,“主上,你这是怎么了?”他话语间满满的都是着急。
凤麒摆了摆手,“叫麒玄、麒青和麒离给本君护法,本君要闭关了。”
麒玄、麒青和麒离是凤麒的三大护法,之前一直让他们镇守神域,也是不想让他们来打扰自己和歌儿的二人世界,才一直没让他们三个出来。三人在外面护法,布置好结界,凤麒进入练功室的一瞬间就趴在了地上,渐渐维持不住身形,变回了麒麟原身。身上白光红光来回交替,身上的甲一点一点脱落,每一点脱落都带来剧烈的疼痛。正常麒麟不会脱甲,最近练功带来的代价太大,身体犹如脱胎换骨,蜕甲再生。一双眼睛光芒渐渐暗淡,却又在最后一刻亮起,凤麒知道,只有挺过去他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不知道未来的敌人有多强大,只能不断充实自己。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凤麒恢复了人形,可脸上还是有一大片覆盖着没有完全脱落的鳞甲,趴在地上,疲惫极了,身体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麒玄,给本君送些生肉来,本君饿了......”他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还很虚弱,麒玄得令马上去猎杀野兽,不一会就拖了一只野鹿回来,先是在练功室外敲了三下门,听见凤麒回了一句“进来”才推开门,进去后又马上关上,将野鹿放在凤麒面前,“主上,准备好了。”
“嗯,本君知道了。”凤麒抬头,四目相对,麒玄惊得瞳孔紧缩,先不说凤麒脸上这密密麻麻的锋利白色鳞甲有多瘆人,就说那一口长而尖锐的獠牙,凤麒这时候的眼神可不友好,眼睛半眯着,是危险的预兆,如今人形都是勉强维持,兽性必定不稳,麒玄顶着强大的威压在凤麒的眼神中退出练功室。门关上的一瞬间,麒玄就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多亏麒青和麒离眼尖反应快,两人扶住他,“怎么了?”
麒玄只是摇了摇头,缓过来后起身,摆了摆手,“没事,继续护法。”
练功室内的凤麒明白麒玄刚才的异样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现在连形态都无法完全稳妥控制,何况是自己的气息呢。看着面前的鹿肉,怕是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不曾吃过生肉了,犹豫了半刻,长长的獠牙刺入鲜嫩的肉中,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生肉和血液激发了本性,凤麒大口地撕咬着,鲜红的血液和碎肉溅到白色衣衫上、溅到地上,血腥味在小小的练功室内弥漫开来。凤麒的眼都红了,又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眼泪。
眼前的画面回到了他还是小麒麟的时候,小小的,萌萌的一团,它一直知道这里住着它喜欢的姑娘,不懂情爱,却明白自己有多想一直跟着她,那是个喜欢穿红衣服的姑娘,没有其他的所谓漂亮姑娘好看,可它就是喜欢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喜欢她即使整天冷着一张脸却依旧会蹲下来摸摸自己的头,“小麒麟,你要多吃点哦。”她为它准备新鲜的肉,直到她长大,它看着那么多优秀的男子追求她,它心里焦急,好在她也没有答应任何人。再后来,那一场大动乱,它终于得以化形,她却也不在了。后来的一世又一世不断在眼前回放,历历在目,终于结束在她离开的那一刻。凤麒一边疯狂地撕咬手中的鹿肉,鲜血溅的满脸,他哭的无声,泪水混在肉里,咸极了。
化形后的几千年他再没吃过鹿肉,这是第一次,明明都是鹿肉,怎么味道就那么不一样,怎么当初那样的两个人,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他扔下手中的肉,将脸埋入膝盖,哭湿了的那一块布料,或许就是男人执着的那些岁月。他口中还有没完全嚼碎咽下去的肉,混着鲜血,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响。他仰头大喊,声嘶力竭,不知是因为褪甲的痛还是心里的痛,或许说不出来的痛其实才最痛。门外的三人也听见了里面的嘶吼声和哭声,几人都不放心想进去看看,长老拦住他们,“你们别进去,让他好好发泄一下吧,他这些日子过的太苦了。”长老眼眶通红地望着那一道石门,仿佛能透过石门看见里面痛苦的男人,似乎还是自己当初救下他的时候那样,这是他见过凤麒第二次哭,第一次便是他得知拓宇盛歌死讯的时候。一个人能被另一个人左右情绪到这个地步,甚至是左右生死,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门里的人哭的裂肺撕心,门外的人却也无能为力。
远在灵界的拓宇盛歌此时心口突然一阵剧痛,痛的她直接倒地,就在外殿的拓宇帝宸听到声响连忙赶了过来,想要把她扶起来,拓宇盛歌却只是捂着心口冲他摆了摆手,用力地深呼吸,好半天才缓了过来,由着拓宇帝宸将她抱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