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挺有骨气嘛,今天老娘就和你好好理论一番!”大婶撸起袖子,抡一张可折叠小板凳坐了下来,唾沫横飞。
丁半木雷打不动。
“姐妹们,别站错队伍了,他是冒牌货,大伙儿一起上,扒了他的衣服!”
丁半木蠢蠢欲动。
“不行,老娘吵架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今天我倒要看看谁先认输……”执着到令人感动的大婶滔滔不绝,对着丁半木一个人吵了一个多小时。
丁半木按兵不动。
最后,大婶喉咙冒烟,哑着嗓子认输,越想越气,报了警。
全副武装的警察赶到广场时,离丁半木下班只剩八分钟。警察叔叔要是肯多请示几回上级,多派几车人马来增大包围圈,多喊几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吓尿的丁半木就能熬到下班;恨不得立马跪地求饶的他,也不会落到被挂着实弹上膛的作战步枪的武警,直杠杠扛回警察局的地步。
下班的第一秒,丁半木吓得脸色发白,怎么解释都说要被当作呈堂证供。
还是警察将他从穿开裆裤起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三番五次确认他没有犯罪动机,也没有犯罪行为,才在第二天赶早宣布无罪释放。
方以北几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逼他发了十八回没有半个字虚假,否则五雷轰顶的毒誓,才勉强相信他的这一出上班历险记。
常卫东鼻子喘着粗气,热血沸腾:“丁大师,受小民一拜!”
“意义何在?”付尘面露不屑,却也声音颤抖。
“你是说,你和广场舞大妈大战了三百回合?”
“不对,应该是广场舞大妈和她自己大战了……六百回合!”
齐立生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碾压,自问自答了好几次,脑子里还是装满疑惑:“你那个,你沉思时你在思考什么,你在思考什么?”
丁半木夹了一口桌上已经有些冰冷的菜,慢吞吞的嚼完,咽下:“我在思考我在思考什么……”
方以北想了想,问出一个关键问题:“那说是工作,你这个行为艺术怎么赚钱?”
“自然有懂的人买单……”
“比如?”
“混战之中,先前哭闹着要抢我帽子的小男孩,估计是回家要来零花钱,在大婶的口水之下塞我兜里了。”
“有多少?”
“没来得及看,衣服还给话剧社了,就当是租借费。”
付尘收起不屑,再次拷问:“意义何在?”
“哼,你们当然看不懂这背后的意义,我其实背负了人类文明的复兴大任。截至目前,我还开展了我直立时我在思考什么、我半蹲时我在思考什么等一系列研究工作,均取得了巨大的反响……”
这时,一个圆滚的锅盖头从饭馆门口往里张望,见到他们,耷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有了精神:“你们在这儿啊,我找半天了。”
“锅盖?你这么快就约完会了?”
杜笛挠挠后脑勺,支支吾吾:“没有,文文说,她不和我吃了,应该是和她的那几个室友呢。”
常卫东听完还嬉笑着调侃杜笛,没发现他眼睛里的失落。
吃完饭后,几人吵嚷着死活都要缠着丁半木,说要去见证一下他的伟大壮举,洗涤自己肮脏的灵魂。
丁半木瘪着嘴摇头,尾巴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们走进一个人流量适中的广场,丁半木四处环顾,发出由衷的赞叹:“嗯,不错不错,这个环境很有意境。”
“咱先说好了,遇到大婶和警察……都别说警察了,见了保安也要撤,还有不许加班,我们这都是临时工,你不能损害我们的合法权益!”
丁半木翻个白眼,低头开始琢磨今天的研究主题。
方以北见了,连忙学着他圣人般的姿势,僵硬地皱起眉头,其余几人也纷纷跟着摆起了动作。
“这就开始了?”
“不知道,应该是吧。”
丁半木思忖良久,灵机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天才想法。他惊喜一笑,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人,难得的被吓了一跳。
“你们在干嘛?”
方以北心想,还可以说话?不对,应该是他在考验我们,坚持。刚想完坚持这两个字,常卫东就开了嗓:“你还没开始?那他娘的是谁起的头?”
方以北尴尬的揉揉脖子,假装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方以北领导一样背过手,仰头宣布:“马上开始,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当我悲伤时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