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探过头来,好奇地问付尘:“你真的要开始学音乐了呀,太晚了吧。”
“对啊,来不及了吧?”
付尘扬了扬嘴角,淡淡地转身,取出箱子里的吉他。调了几下琴弦后,他抱起吉他,姿势倒是有几分专业,立马起了范。
他的大拇指随意抚过琴弦,响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打开那些音符的开关,潺潺细流,跃然于耳。接着,付尘五指并用,飞快地拨弄着琴弦,手法娴熟,琴声悠扬。
“不错嘛,你学过吉他啊?”
付尘止住琴声,灿然一笑,声音中带着回忆的惆怅:“整个高中我可是一直在练吉他,练到手指脱皮,发烂流血都不停的那种……”
“真好,加油。”方以北在他身后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很小,语气真诚。话音刚落,付尘回过头来望着他的眼睛,重重地点头。
“好了好了,既然他回来了,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常卫东跳到寝室中间,拍着手向几人示意,慷慨激昂。
付尘不解地问:“他又要干嘛?”
几人对视一番,无奈地摇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把几人从椅子上拉起来后,常卫东清清嗓子,一脸庄严:“接下来,吉时已到,六零四六兄弟欢聚于此,恭请关公!”
拉开抽屉,常卫东双手过头,取出一个长长的木盒,侧边印了“忠孝礼信”几个黄字。
“霸道啊东哥,你真的搞来了关公像?”
“搞什么搞,注意言辞!来,关二爷,现真身!”
仿佛在豪迈热血的背景音乐中,盒盖缓缓打开,几人凑过头去,定睛一看,里面真的有关公像,但神奇之处在于,居然是一张红纸画成的关公像!
“噗——什么鬼?”
“太敷衍了吧!”
常卫东尴尬地咳了一下,连忙解释:“关公像不好搞,太贵了,但你们可别小瞧它,这可是全云州城绘作时间最长,最灵的一张关公像……咱们就给贴在空调上,还是照样拜空调。”
付尘切了一声,坐回椅子上,继续摆弄着那把吉他。
“哎,你啥意思啊,瞧不起关二爷是吧?”
付尘没有抬眼,冷冷地回:“我是瞧不起你,神经病……”
“你再说一遍?大家兄弟一场,我忍你很久了,成天阴阳怪气的,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常卫东怒上心头,言语激烈。
“呵,你想多了……”
付尘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一副“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的样子。
寝室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方以北、齐立生和杜笛在中间十分尴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也难扑灭这场大火。常卫东的暴脾气彻底被点燃,他抡起袖子指向付尘,脖子上鼓起条条青筋:“你以为自己真能成明星,还做音乐,做梦吧!”
“再说一句试试,你侮辱我可以,侮辱……”
“你们俩有完没完,大老爷们还吵来吵去的,不服出去打一架!”方以北打断付尘的话,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上去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生气几分。
常卫东和付尘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各自尴尬地低下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夜晚,方以北辗转难眠,寝室里一片沉寂,轻微的呼吸此起彼伏,却谁也不发声。像是光滑无缺的陶瓷瓶,漫不经心地摩擦,磕碰了一下,第一次现出裂痕。
尽管这样,付尘还是真的像那晚所说的那样,开始全心全意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他每天抱着吉他,翻书或者观看视频教程,从音阶、指法、曲谱、编曲、填词,一点一滴,一心一意地琢磨。从白天到夜晚,从深夜至天亮,他常常废寝忘食,近乎走火入魔。
而每当付尘弹琴时,常卫东就寝食难安,满脸不情愿地逃离那些声音。
在方以北眼里,那时的付尘,是会发光的那种人。
在成小南心底,方以北也是会发光的那种人,温暖的光,像黑夜过后的第一缕朝阳,冬雪消融之前的第一片晴空。
一阵秋风吹过,银杏树叶变成金黄色,轻飘飘坠下来,铺了满满一地。
成小南怀里抱着一本书,慢悠悠地走在校园里,头顶的银杏树摇啊摇,银杏叶子扑簌簌地掉,打在肩上,落在脚边。她弯腰捡起一片,眯着眼举向天边的太阳,眼里金色的银杏叶轮廓周围,镀着一层斑驳的光影。
成小南把银杏叶夹在书里,嘴角带着弧度,加快步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