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你,文文,一定把奖杯赢到手,送给你。”这下他鼓起了勇气,信心十足,有了不夺奖杯誓不归的信念。
随后,杜笛挠了挠后脑勺,脸上浮现出苦恼两个字:“那文文你说,这杯子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好呢,阴阳杯?”
“别呀,听上去像是道士用来捉僵尸的法器一样。”姚文文嫌弃了他一番,捧着杯子思索一阵,开口说道:“依我看,就叫做,冬夏杯。一冬一夏,一冷一热,换季不换杯,怎么样?”
“哇,这个好,文文你太厉害了!”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谁。”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转角处的窗格,泄进了一半阳光,迎面而来,把两道影子拉长,铺在身后的墙壁上。
光影晃动,像一幅染尽了旧时光色彩的画。
“刚刚忘了给你说,文文,那个杯子里的水,是我从厕所接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教室里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大。
最里层看清了自己得分的同学,大都忿忿不平,对这张测评表上数据的公平性表示质疑。
特等奖学金的得主,是班长沈沫。智育成绩,也就是期末考试总分排名第九的沈沫。
而一骑绝尘,远超第二名几十分的苏禾,却只是排在第二位。
大家都想问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些数据的理由。
包括苏禾,尤其是苏禾。她唯一努力学习下去的动力,就是要在大学拿到最高等级的奖学金,用来证明自己,证明高考失利,并不代表那时的自己没有用功。
她高考的志愿目标,可是一间重点大学啊。为此和父母置气打赌,为此点起台灯,熬过了那些苦涩日夜。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运气远远比实力更重要。
考砸了。三个字概括完苏禾来到这个学校的所有原因,也粗暴地扑灭了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青春。
为什么会考砸了呢,好像就没什么原因啊。生活中的意外和苦难降临时,从来不会预告,更不会苦口婆心地向你解释它为何降临。
苏禾不甘心地看着纸面上的那些数字,一遍又一遍。
除了无法改变的考试成绩,其余的德育素质得分,比如什么道德修养、集体观念、社会实践之类的分数,她都被压得很低。
通篇看下来,苏禾每一项都是最低分,而深沫的每一个空格,填的都是能填的最高分。
综合计算,苏禾期末得分再高,也只能屈尊其次。
抬头望过去,双手环抱在面前的沈沫咧开嘴角,狡黠的眼神里中满是得意。
“大家不要再议论了,这是辅导员让我填的表,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尽管去找她理论就是了……”沈沫从苏禾手中扯过表格,压抑着语气中的不屑,两句话平息了民愤,笑意盈盈,话尾却轻轻带过一句鄙视言语,“没本事就别在这儿嚼舌根……”
眼见着沈沫收起资料,转身走向教室门口,姿态骄傲得不得了。一向隐忍的苏禾,此刻实在忍无可忍,开口质问。
“等等,班长,凭什么啊?”
“凭我是班长。这是我的权利,我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我为班级做了那么多贡献,你觉得我不应该得这些分数吗?”
火药味十足。苏禾只是提了这么一句,真正的问题还没说出口,沈沫就激奋地回答,或者说就心虚地辩解。
“哦?这么说的话,班长的道德修养,集体观念这些是优秀等级,而我们其他人都缺乏道德修养,没有集体观念是吧?”
成小南站在一旁,目睹着苏禾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用从未有过的神色和沈沫针锋相对。
此话一出,沈沫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慌张,无力反驳,只好搬出靠山:“反,反正,你要是不服,就自己去找辅导员……”
“哼,我不稀罕了。你要的话就拿去好了,送给你。”苏禾接着走近她身前,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冷冰冰的,透出藐视一切的气息。
沈沫感觉到自己占了下风,上下打量了苏禾一遍,暴露出刻薄的言语,换了一个方向挑衅:“啧啧啧,有的人,之前不是还申请了什么贫困生补助,现在又穿得这么好,想骗钱啊。”
“那个也让给你,我看你挺喜欢的……”
说完苏禾往左一步绕过沈沫,抬腿就走,目不斜视。
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反抗,但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为了自己,勇敢地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