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倒是轻巧。”她愁着眉道。
“这有何难?”江秋白走上前来,也不知是在马车后座的底部按了什么,只听“喀嚓”几声,高高的车顶下陷,他指挥着几个车夫,竟是合力把结实无比的车座给凌空取了下来。
杨婧嘴上虽是不说,脚却早已情不自禁往前走了走,眼睛在空落落,只剩下两排座椅的地方看了看。
原来,这马车还设有机关。
接着,车座也被取下。
车夫们继续搬运起药材,杨婧也站到一旁去帮忙,江秋白跟在她的身后走进庭院。
“你......”
“我......”
两人声音一同响起,她回过头去。
“你先说吧。”江秋白道。
“哦,我是想问,你这马车是谁设计得如此巧妙的?”她找了个话题来掩盖住此时的尴尬。
江秋白笑笑,“若是阿婧知道设计之人是谁,恐怕便不会夸奖巧妙了。”
杨婧皱眉,“难不成是你自己?”
“正是区区在下。”
她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还懂这些,倒也不全是个书呆子。”
“好了,阿婧说完,那就是到我说了。”他接过话,“今日我在酒楼遇到刘氏了。”
他说的是刘氏,而不是她的外祖母。
杨婧收起笑意,“那又怎么?”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我与她聊得甚欢,一不小心便把你我不日成亲的事,也一并告诉她了。”
“什么?”
江晋言配合着缩了缩脖子,本是猥琐胆小之人擅做的事,不知怎么由他做出来却多了几分可爱。
疯了吧你?杨婧!
你竟会夸一个男子可爱?
杨婧甩袖走进院子,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跟来的人。
江秋白不慢不急的跟着,“我不该告诉她吗?”
“你为何要告诉她?”她瓮声问。
“因为我无意瞒她呀。”他回答得理直气也壮。
“你!”她无言以对。
古人云,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怎么到了她这,却怎么也说不过一个只会读书写字的秀才?
哦不对,他还没有考取功名呢,算得哪门子的秀才!
“这事我觉得你应当同我商量过再说。”她扔下一句话,搬起药材出门。
江秋白也随手捡起一根短须人参跟上,半边影子被落日拉得老长,隐隐盖住了杨婧的半面脸。
她微微侧过脸,“你跟着我作甚么?”
“我们话都还没有说完呀。”又是这幅理直气壮的口气。
她斜睨了一眼,“我没话同你说,想想也是,反正你利用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又何必跟你这种人浪费口舌。”说罢,她将药材一放,利落地钻进马车。
半响,小窗的帘子被一根物状顶开。
杨婧一看,伸手拔回她的人参。
扬言:“过几日我的药铺要开张,你给我取个名送个匾来吧。”
话毕,又补了一句,“权当赔偿。”
江秋白站在车外,哭笑不得,委屈道:“就在方才,你还骂我是书呆子。”
她“唰”地拉开帘子,“骂你怎么了?你还利用我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也是被你逼的,你写不写?不写我找别人。”
江秋白很想说不写,可望着那双圆鼓鼓,马上就要喷火的眸子,他很没面子的应下了。
“好好,我赔给你。”
帘子放下,杨婧对车夫道:“刘叔,都搬完了吧?”
“搬完了,小姐。”
“那我们走吧。”
春浓爬上车,临钻帘子前笑着望了车边站着的江秋白一眼,“江公子,你如今看起来,顺眼多了!”
说罢,一溜烟儿钻进去了。
马车“哒哒”而去,扬起一阵飞尘。
看着远去的车影,江秋白哽住了,他觉得自己今日突然很想作诗。
奔波劳累了近两三个时辰,总算是把铺子里的药材尽数打理好了,明日只需再花一整天的功夫来置柜便可。
想到这,杨婧提议道:“今日大家都辛苦了,不如一起到聚福楼吃顿饭吧?”
春浓第一个赞同,“好呀好呀,小姐。”
杨婧揽住她的肩,对一旁赶着马车正要离去的车夫道:“刘叔,时候也不早了,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