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不在竹院,江氏白来了一趟。
下山时又听到下人来报,说杨婧和四郎在一块,不好绑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江氏气得拿下人出气。
待江氏赶到城郊外的篱笆小院时。
她脚步一停,遥望着院中收拾东西的身影,鼻头一酸,我儿何时受过这等罪?不行,我得想办法将他劝回去!
打定了主意,江氏屏退下人独自推开了篱笆院门。
江秋白闻声转过身来,没曾想看见的人会是自己的母亲,他放下院子的书卷,唤了一声,“娘,你怎么来了?”
江氏素来只是对着外人凶神恶煞,却从来舍不得苛待自己的儿女半分。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妄悖常理,父母尚在便自己成了亲,她也是舍不得责骂半分的。
江氏哽咽着望了眼院子里的简陋布置,“我若还不来,指不定你还要在外面遭多少罪呢。”
“娘,孩儿并没有遭罪。”
“还说没有?你堂堂江家四郎,怎么就坐落在这么一个破旧农舍里,还亲自干活?”江氏说着,掏出帕子来抹泪,心里越说越不是滋味。
杨婧原是饿了打算就地取材做些吃的,便到院子外的田地里采摘了些瓜果和野菜,正在后厨里忙活,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
她擦了擦手探出头。
江秋白正好看过来,她很快缩回脑袋,继续投身于后厨。
江氏寻着他的眼神看去,只看到一抹绿色的衣摆,立刻板起脸来,“你贱女......”
“娘。”江秋白皱眉打断她的话。“她叫杨婧,现下已经是我的娘子,你的儿媳了。”
“我才不会认她这个儿媳,我江家的门可不是这么容易进的!”江氏一说完,只见江秋白站起身来,走到院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既然如此,江夫人还是请回吧。”
“江夫人?”江氏脸都气歪了,“你,你叫我什么?”
“母亲既不想认我的娘子,儿子也不好勉强,但今日是我们新婚初日,还请母亲不要扰了儿子夫妻二人的和睦。”他态度坚决,脸上更是冷若冰霜。
江氏听得心肝都疼。
“你,这女子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竟哄得你连娘都不想要了?”
“娘若真心为儿子考虑,便该知道我绝不会娶自己不爱的女子,也不会顺从家中的意思,入朝为官。”
这事江氏是知道了,只是不愿相信,仍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可如今江秋白这么直白的说出,却让江氏真正明白了这事的余地是——没有余地了。
江氏垂下头,恍然间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我知道你不喜你爹给你的安排,可,可婚姻大事乃需父母做主,我和你爹爹俱是康健,你却这样独自一人娶了亲,这事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笑话我们江家呢。”江氏语言间流露出几分伤心,“这事你可曾为江家考虑过?”
江秋白沉吟片刻,“母亲,不是我不为江家着想,而是这些年以来,你和爹,乃至整个江家,又有谁何曾为我着想过半分?”
“爹从**着我写字看书,要我做一名神童,为祖宗们光耀门楣,可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那时我才三四岁,连笔都握不稳,后来我喜欢上画山水,爹却说玩物丧志,小时见一次便要撕毁我几张画作,这些年来,外间传闻我江四郎才情如何了得,他们口语间羡慕,而我却想丢了一身枷锁,图个清净!”
江秋白的声音不大,可也一字不落传到杨婧耳中,她颠簸铜锅的手一抖,锅里菜也随之翻了出来。
没想到,就连人人艳羡的江四郎,背地里也有会有这么难处。
原来,世间真不是事事尽如人愿的。
杨婧把最后一道菜入了盘,洗净手后将饭菜尽数上了桌。
然后,出了门。
“饭好了。”她倚在门边,一身绿色束腰长裙显得腰肢纤细,身材尤好,加之脸上的药水已经洗尽,她的容貌虽算不上倾城之色,却也别有一番灵动和活泼。
江秋白二人一同闻声看去,他笑着应道:“母亲要不要留下来一同用个饭?”
以他对自己这个娘的了解,只怕她是半刻也待不住的,所以这话也只是当着杨婧的面客气一番。
谁料到,江氏提步走向杨婧,竟是答应了下来。
“既是我儿媳做的菜,我这个做婆婆的总不好不尝尝就走。”
江氏率先走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