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人抬出去,盯着那辆马车。”
“是。”
江廉一走,杨婧也跟着上前,“好了,饭也吃了,堂也拜了,我也该走了。”
“走?娘子要去哪里?”
这话问得真是奇怪。
“回家啊。”
“回家?方才我们才说好,日后我的家便是你的家,都应当交由你来管理,你先下是要回哪个家?我也同娘子一起吧。”
杨婧眨眨眼,“你何时同我说过这个?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不要紧,为夫再说一遍就是。”
“不不不,你等等。”杨婧问:“你我不是事先说好,只是逢场作戏吗?”
“我何时同你说过这个?我怎么不记得?”江秋白一脸无辜。
“什么?”她拔声愣住,脸上竟是懵圈。
“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娘子独自一人回城我可不放心,万一出门又被什么贼人掳了去?这怎么得了?还是为夫和你一道走吧。”
说罢,他麻利地叫上江廉把院子一锁,带着杨婧往城里走。
杨婧和春浓坐在江秋白对面,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总觉得自己掉入了什么陷阱一般。
“春浓,江廉一个人赶车定是无聊,你去陪陪他吧。”她拍了拍春浓的膝盖道。
春浓应下,起身就摸了出去。
甚至还依稀可听见外面江廉惊喜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饿了没有?”
可眼下杨婧可忙不急想这些,她盯着坐在对面的人,怎么看怎么道貌岸然。
“江秋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骗我与你成亲,不单单只是为了帮我留下小昭吧?”
江秋白眯开一只眼,泯然一笑,“阿婧以为我为什么要骗你跟我成亲?”
她蹙着眉,明明是她问他为什么,怎么反过来倒被他考了。
“我不知道。”她泠然回道,“谁知道你那一肚子坏水想些什么?”
车内沉默了一阵。
江秋白再度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儿,听到杨婧在一旁摩擦衣袖的声音,他打开车座的小隔间,掏出一小盒药膏。
“这回城路上有许多蚊虫,阿婧不妨坐过来些?好让为夫帮你挡挡血光之灾。”
不过几只蚊虫,倒被他说的心神惶惶。
她接过药膏涂了在被叮咬起红包的手臂上,痒得有些想抓,却被人拉住手。
“这虫抓不得,会染。”
杨婧挣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些。”
江秋白照做退回身子,“好。”
直到天黑,车子才算缓缓地驶进了柳州城。
杨婧率先钻出车帘,紧跟着江秋白也跳下了车,他三两步走近她,两人几乎是脸挨着脸的说话。
“阿婧可别忘了,今日还欠为夫一个洞房,来日可千万要补给我。”他贴近她的耳坠旁小声道,说完就上了车,缓缓驶出了巷道。
春浓挤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小姐,姑爷跟你说什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胡说,这天黑得五指都看不清,哪能看出我脸红不红?”
她刚走到门外,“吱呀”一声木门从里面推开。
微弱的淡黄色灯光下,照得沈耀身形瘦弱,他的脸隐在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小昭!”春浓惊喜道。
“春浓,你先进去。”
“好的小姐。”
沈耀走了出来,将门带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
“你回来啦?”她笑着问。
沈耀站在黑夜中,双眼更是与夜色混为一体。
“为什么要嫁给他?”他语气生涩,带着几分冷意。
杨婧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上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遍,“你回来,孟晋辰有没有为难你?”
“你不要避开我的话题,我要知道理由,我究竟哪里不如他?”
“不是你如他,而是我想将你留在柳州。”
“哼,留我?用你与别的男子成亲来将我留住?”沈耀声音中透出几分讽刺。
听着他这样说话,她心中也不好受,却也实在无从解释,只好将错就错。
“我如今要想在柳州活下去,也不容易,这你是知道的。”
“所以你便要依附于他?”沈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等我,等我有朝一日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到了那时,我定会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