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跟你爷爷我装死呢?”男子一把抓住郑莹的手,将杨婧绑在她身上的绳索砍断,“老大,这有个醒着的!”
春桃紧咬住牙关,被男人像块破布般掀开,却死活不敢再松口了。
在生死面前,向来没有高低贵贱。
“春桃!郑伯,救我!”郑莹惨白着脸,拼命挥舞着双手,力图挣脱男子的桎梏。
杨婧闻声,心下一沉。
糟了!
春桃身子一僵,紧接着也被人用力一拽,提了起来,事到如今,这个办法恐怕是行不通了。
杨婧睁开眼,刚和一双微眯的笑眼对上,车外再次传来一声异响。
“马老大!”
不同于之前匪徒来袭的脚步声,此刻传来的,是一种极为浩荡的马蹄声。
男子一把推开郑莹,跳下车去。
“老大,不好!好像是官府的人!”
杨婧偏过身子,透过扯烂的车帘半眯着眼看去。
忽然,她睁大瞳孔。
难以置信地看向黑夜中白底红布的旗帜,不会的,怎么可能是他。
柳州距离此地何其远,他怎么可能会来?
再者,天底下姓江的门户虽然不多,但却也不少,不会是他的。
垂下眼,杨婧撇开了视线,落寞的神情尽入郑莹眼中。
“你认识外面的人?”郑莹哑着声音问。
杨婧想也不想便答道:“不认识。”
“那你还看得这样仔细?”
她抬眼看去,眉心微皱,“我只是在想,今夜若不是有这些人,只怕我们四人都要身首异处了。”
郑莹别开脸,不再说话。
就连一向护主的春桃,这次也没有出言帮自家小姐说话了。
方才,真是太险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春桃和郑莹便要被推下车去了,下面那么多男人,一个个坦胸露背的,那场景,再次想起都会令春桃发怵。
不过,这群人来得也很巧。
“我们安全了吗?”春桃咬着唇问来。
杨婧摇了摇头,“犹未可知。”
郑莹是读过一些书的,自然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一个臭要饭的怎么也懂?
在临安,能从小识字念书的女子何其之少。
她到底是谁家的?
马车外。
马老大也瞅见了旗帜上端正的“江”字,特地低头问了问身边的书生,“这姓江的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临安一带没有姓江的啊。”书生说着,忽然猛拍了一下脑门,“大哥,我想起来了,不好,我们快撤!”
马老大不肯走,“到底是何人?怎么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是不是那人,但就眼下这阵仗,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大哥!”
“马老大!”
迎面走出一名身骑黑马的红装劲服少年,“马老大,知道你老子我是谁吗?”少年语气猖狂问。
马老大定睛一看,挥手喝道:“快撤!”
少年呵呵直笑,“撤什么撤,再来和小爷我大战三百回合啊!”
少年的话一说完,随后跟上的马车中立刻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马老大不敢犹豫,带着人溜得很快,少年还欲骑马追上,忽然被一声极轻的声音叫住。
那是一辆被众人包裹在最中央的紫绸高头双马车。
“真是无趣。”少年拍着马来到郑家马车旁。
接着,“刷”地一声掀开破烂的车帘。
“喂,你们还好吗?”少年的口吻很是无礼,但细听之下却不像是故意为之,反而有一种常年如此的豪放不羁之感。
杨婧正要抬起头来,忽然眼光一闪,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出去。
少年呆呆愣住,双手正好捧住了一抹前所未有的柔软之处。
“啊!”郑莹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少年连忙将人推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春桃腿上被人猛地一掐,半响才反应过来。
“你,你这个登徒子!我家小姐的清白之躯就这样被你给玷污了!”
与此同时,郑莹与春桃相拥而抱,嘤嘤哭了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这面旁青涩的小少年了,就连坐在郑莹身后的杨婧也一时傻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