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廉虽不答话,却也没再动手,这一举动给了男子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他挑衅地看了杨婧一眼,面带不屑说:“公子有所不知,你别看我这堂妹长了一副倩丽勾人的相貌,便以为她是个什么善心好相处的,其实不然,此女狼心狗肺,罔顾常理,早已被我们杨家扫地出门!”
“不仅如此!她还是柳州一位大人物家的弃妇!”
“唉,可怜有些人啊,那是眼巴巴的跑到柳州,上赶着的送上门去,到头来,却还是被人像块抹布似的打发出门,可悲!可悲啊!”
杨家的人,说话是一人赛着一人的难听,恨不得当场就把杨婧从小到大发生的事一次性在江廉面前抖搂个干净。
她笑了笑没有出声,没有辩驳的态度更是让杨家的人认为,她是哑口无言,无已辩白。
谁知,杨婧只是觉得,身为江秋白的人,如果连这么点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那他也实在不配继续跟着江秋白了。
江廉握剑的手紧了紧,充耳不闻的看向杨婧。
“先把剑收起来。”她低声说。
不多时,杨家两个下人搀扶着一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让道。
“张师爷,您来了。”
张平在路上已经听杨家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一路,此刻抬起眼皮扫了一圈,问道:“谁是杨婧?”
“我是。”
张平正色拍了拍灰扑扑的衣袍,“你就是杨婧?”一面问一面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何时临安城竟出了这样一位美人,他怎么不知?
杨婧:“是。”
“杨家人状告你侵吞家族地产,还白日行凶意图恐吓,可有此事?”
“没有。”
“没有?”张平提声问。
“自然没有。”
杨康急眼了,“请大人明查!”
杨婧笑着接过他的话,“是该好好查查,我一个早在三年前便被杨家合起伙来扫地除名的外姓之人,何以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侵吞你们杨家三四十口的家产?还望大人明查。”
张平摸了摸胡须,“嗯,言之有理。”
“大人,此女伶牙俐齿,你可千万不要被其蒙蔽。”
“嗯?你这是要教本官如何判案?”张平露出几分官威,“那你呢,有何证据证明杨婧侵吞杨家家产?”
杨康自认没有证据,只能暗骂今日倒霉,下人请到的居然是这个张师爷而不是与杨家一向有来有往的县令大人。
低头沉思间,杨康瞥见了站到杨婧身后的江廉。
“大人,那持剑伤人的事你总得管管吧?”
江廉眯了眯眼,总算是开了眼见,都说这穷乡僻壤出刁民,未曾想,堂堂鱼米之乡的临安城居然也会养出这样的刁民来!
张平的视线落到江廉身上,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又是谁?”
江廉吐字清晰,“江廉。”
“江…廉?”这名字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可到底是在哪里听说过,张平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
可杨康就不同了,他只是稍微一反应,便立刻猜到了江廉的身份。
“原来是柳州江四郎的贴身护卫,久仰大名!”杨康露出会心一笑,伸出的手却尴尬的停留在空中。
江廉冷冷瞥去一眼,没有动。
张平激动地走上前来,“小人眼拙,小人该死,竟不知四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四郎千万见谅。”
“我家四郎没有来。”
张平抬起低下的头,“什么?”
江廉眼看着张平慢慢直起身,“那江护卫怎么会有空来我们临安做客?”
“自然是……”
“阿廉。”一直沉默在旁的杨婧突然出声,引来一片新奇的目光。
更有甚者,声音大到毫不避讳的发问:
“这杨婧不是被两家退婚了吗?怎么江四郎还贴心的派了护卫送她回来?”
人群中有个愤愤不满么女声接住了话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柳州四郎的气度与才学,本就非常人能比,寻常人又怎能猜到他的想法。”
话音顿了顿,“也可能是这杨婧不知羞耻,哭求着江四郎将她送回临安来呢?”
说完,众人一片哗然,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真应了杨紫那句猜测的话一般。
“误会既已解释清楚,可否请各位退出我家院子?”她的声音字正腔圆,带着几分清脆,几分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