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文雅娴的嘴唇终于动了,先用了一个长长的拖音,彰显出内心的震惊和混乱。
咬咬牙,文雅娴低声道:“你确定自己是二十四年前生在这个医院?”
宋澈点头:“千真万确,手环我核对过,就是妇产科当年用的。”
“那你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么?”
“爷爷捡到我的时候是六月,推测我是四月初左右出生的。”
“……”
包厢内陷入久久的静谧。
气氛有些窒息。
接下来,徐天禄又打开了话匣子:“这么说,你之所以来我们医院,就是要调查自己的身世……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因为早在二十年前,我爷爷就托人在医院翻查过档案,发现全年都没有跟我吻合的出生记录,而我上次亲自一查,结果也是如此。”
只有宋澈的语言依旧流畅,或许这段对白,他早已在内心反复斟酌过无数遍了!
他又看着文雅娴,道:“另外,我暗中调查过文阿姨,二十四年前我出生后没几个月,你就辞职下海了,而且这些年的生意一直做得很顺利,仿佛处处都有贵人相助,因此,我有理由怀疑,我的身世,被人为的隐藏恰里,或许这里面潜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澈!不是这样的!我用人格担保,我爸妈绝不会犯下伤天害理的勾当,你别这么快武断下结论,也可能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
徐乔恩忙不迭的道,又扭头对着父母:“爸,妈,事到如今,你们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了吧,宋澈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
“对,他是有权利知道。”
徐天禄摘下眼镜,直接用衬衫衣角缓缓擦拭着镜片,低头喃喃道:“雅娴,说了吧,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二十几年,憋着不难受么?现在正主找上门,就没必要遮掩了吧。”
文雅娴仍有些呆愣,目光不住打量着宋澈,似乎在努力回忆一些久远的画面。
半响,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疲乏的闭上眼睛,无精打采的道:“到头来,还是应了天理循环这道理。”
又是半响,当她睁开眼,再看宋澈的时候,神态已经略微平静了,但眼中又浮现出强烈的愧疚和无奈:“没错,如果你的信息没误差,那么当年就是我给你接生的。”
随即,文雅娴将尘封了二十四年的故事,娓娓道出。
版本和徐天禄告知徐乔恩的差不多。
唯一补充的是,当宋澈母子被神秘男人从医院带走之后,那个神秘男人曾经折回来找过文雅娴。
“其实,当时我听见那个男人说你不该出生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曾经拒绝过那男人要接你们母子出院的要求,那男人一度偷偷塞给我一大笔钱,一个牛皮袋都塞满的那种……”
文雅娴说到这里,脸色弥漫出了痛苦之色。
“这段不想说,就我来说吧,毕竟跟我有关。”
徐天禄摇头道:“在那个年代,面对这么大笔的钱,很少有人会不心动,不过雅娴还是过不了良心那一关,奈何我那时候正在晋升医务科主任的关键时期,你们也该清楚,那时候社会上的风气不太好,尤其是体制里面,一个坑,一群人要占,只能挤破脑袋拼关系。”
“当时医院领导就明里暗里跟我伸手要过钱,我实在给不出来,雅娴也替我着急,因此就被动摇了,而且那男人也说了,只要把你们母子交给他带走,不止能拿到一大笔钱,我们的工作也会帮忙安排好的。”
这一段当时徐天禄可没提,徐乔恩当即惊怒道:“爸,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徐天禄摊摊手,显然这个人生污点令他无法启齿,更别说对亲女儿了。
“要怨就怨我吧,是我做主接受的,也是我绕过你爸,把钱给当年的医院领导,后来你爸知道了,还跟我大吵了一架,以至于闹得最后日子都过不下去,索性办了离婚。”
文雅娴倒是直言不讳,或许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当她望向宋澈的目光,歉疚之意更浓了:“不是我要给自己开脱,但在接受那个男人的条件之前,我曾经找过你母亲聊过,我问她到底有没有还可以联系到的亲属,只要能来一个靠得住的亲属,我都不会把人交出去。”
“但是,你母亲只是摇摇头,说家里确实没人了,而当时你母亲又没钱,刚生下你,身体很孱弱,我也不知道她带着你,往后怎么活下去,最后,我反复问过你母亲,那个男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