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从堆满物证的办公台面里拿出一瓶空的红酒瓶子。
这原本是放在现场的卧室床头柜上。
警方推测,张常青在打开煤气之后,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和红酒,想来是不想走得那么痛苦。
而这瓶红酒已经全空了,可见张常青赴死的决心。
“这红酒瓶有什么问题么?”龚海波迟疑道。
宋澈打量了一下,啧啧道:“好酒啊。”
俞红鲤凑近看了几眼,道:“是进口高档酒。”
“这可不是普通的进口酒。”宋澈指着瓶身上的英文,道:“产地是南非开普敦的勒斯滕堡酒庄,南非排名前三的顶级酒庄,我去年在南非办差的时候,还顺道去参观过。”
众所周知,南非除了钻石,红酒也是举世闻名。
去年援非抗击埃博拉,战役结束之后,宋澈和尚珂一家人去开普敦游览玩耍,趁机会也走访了一些酒庄。
当时苏宁月由于要回国,还买了几瓶上好的红酒,准备送给亲友,顺道给宋澈科普了不少红酒知识。
“这种酒,在国内的存货可不多,一来价格不菲,二来懂得品尝的客户也属于小众。”宋澈介绍道。
闻言,俞红鲤当即想到了什么,试探道:“你的意思,是在天州市找出贩卖这种红酒的店?”
但龚海波仍旧纳闷:“找出来又能证明什么,难道幕后主谋也喝这种酒?”
“主谋喝什么酒,我不清楚。”宋澈冷笑道:“但是,找到这家店,大概率就能找出跟张常青接头联络的人!”
接着,宋澈指着台上一堆的红酒洋酒,道:“张常青是不是有酒瘾不好说,但他很长时间内,喝酒的频率都很高。”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张常青一般半个月才能回一趟市区的家里,回来休息的时间,他除了要办理一些琐碎杂事,比如给前妻一家汇款,其余的时间基本都耗在了这里。”
“一个男人,失去了家庭和事业,还得提心吊胆的收黑钱,精神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这些从他家里搜出来的安神类药物就可以猜到了,除此之外,用酒精麻痹神经也成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俞红鲤已经通窍了,略显激动的道:“而且,张常青给易东升服用的药物,正规渠道根本拿不到,因此,他回家休息的日子,就是拿药的唯一机会。在家里或附近接头,被查到的风险太高,因此,他外出时,是最有可能跟主谋接头的!”
“啪!”
龚海波也忍不住击掌叫好:“厉害啊,宋专家!这么微小的突破口都能被你看出来,你不来我们刑警队,真是可惜了!”
说实话,之前宋澈的名声那么响亮,连副厅长俞鸿啸都赞不绝口,作为专业资深刑警的龚海波还挺不服气的。
觉得宋澈就是运气好,又正好有些特殊的医术本领。
此次请宋澈再出山,一来宋澈在省厅挂着顾问的头衔,二来,俞鸿啸也点名请宋澈介入。
龚海波心想着在保外就医这件事上,让这专家把把关就差不多了。
可没想到,宋澈的心思竟如此敏锐慎密,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就提前发现了隐藏的突破口!
“这都是做手术培养的逻辑思维,加上我正好去过南非,误打误撞而已。”宋澈谦逊的道:“最终能否深挖这个突破口,还得劳烦龚队了。”
“没问题,我这就去查,把全东江省的红酒店翻个遍,也要找出这瓶红酒的来历!”龚海波豪气干云的道,并攥紧了拳头:“这一次,我就要让这个主谋领教一下挑战刑警队的后果!”
……
千万不要觉得**机器是摆设。
尤其是精英汇聚的省刑侦总队!
向来只有他们愿不愿查的案子,
一旦动了真格,一只钻地老鼠都能给你揪出来!
有了这个突破口,只一夜的时间,线索就新鲜出炉了!
“跟宋专家说的一样,这款红酒市场上很少,天州只有三家红酒店在卖,一瓶十年份的都要一万呢。”
龚海波顺口吐槽道:“这个张常青到底吃了多少黑钱。”
“一个知道命不久矣的人,苦难了一辈子,临终上路前,买点好酒慰劳一下自己也是正常的。”宋澈苦笑道。
但是,宋澈还有一个荒诞的念头。
因为张常青买的大部分酒,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普通酒。
这瓶出自南非勒斯滕堡酒庄的红酒,已经是最特别最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