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每一家的每一个人都只出战了一次。
而霍长盛这位病人则已经经历了“车轮战”。
轮番接受了三个医生的三种医学体系的洗礼。
普通病人轮流看三个医生都得够呛,而霍长盛九十多岁的高龄,求诊的内容又性命攸关,恐怕此刻的心力和体力都已到临界点了!
蓦地,宋澈看向了霍景文。
霍景文的淡淡笑容依旧阴骘和戏虐。
这也是他为何出老千将宋澈排在最后的原因之一!
除了先入为主,也关乎到霍长盛的感受。
第一个地精男的时候,霍长盛的身心情绪是最佳的。
而现在,宋澈再冒出来,即便说得再好再妙,霍长盛也大概率听不进去了。
果然,霍长盛一副累觉不爱的态度,低沉着嗓音道:“宋大夫,我们长话短说、开门见山吧。”
赵慧珊也知道宋澈处于劣势,好心奉劝了一句:“你先切脉,之后挑重点说说,毕竟前面那三个已经说得够多了,霍叔叔也确实比较乏累了。”
宋澈一声不吭,径直走到霍长盛的跟前。
轮椅前,已经摆了一张金丝楠木雕琢的办公桌,桌上放着垫子,霍长盛将胳膊放了上去。
宋澈没有坐,探手给霍长盛号脉,在大家的注视下,他的神情迅速变得凝重。
但是,对于这份凝重,周围人却显得见怪不怪。
可能前面三位都是同样的流程步骤。
不过,宋澈自然不可能按常理出牌。
“恕我直言,此病乃天杀之症,药石无灵,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宋澈拱拱手,很直截了当的道。
大家都呆愣了一下。
霍长盛也终于抬起老脸,正视着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天才医生,眼中精芒暴涨!
按照常规套路,哪怕是癌症晚期的晚期,任何医生哪怕心里明白,嘴上也会委婉安慰几句。
而宋澈现在这番话,跟直接说‘你绝壁死翘翘了’几乎没有区别!
哪怕你没前面三个那么有本事,好歹体恤一下病人的心情啊!
“宋大夫,如果你实在束手无策,大可以直接说明认输,没必要还闹得大家心里头不痛快。”霍景文率先发难,眼中却溢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当然希望宋澈输了,一来他能操控自己属意的人执掌中医公会,二来任由霍长盛走向衰竭死亡,他也能顺利执掌霍家的大权。
“你这话是不是太草率独断了!”伍女士也跟着发飙了:“刚刚前面三位医师,虽然都一致认同我先生的身体情况比较棘手,但基本都耐心的给予了分析和解答,并且都拿出了实质性的治疗方案……”
“您确定前面三位的治疗方案都很让您满意?”宋澈直接呛了伍女士一句。
伍女士顿时噎住了,想起了龙源山那个丧心病狂的傀儡术方案,脸色火辣辣的滚烫。
伍女士哑火了,仇经堂又跟着开炮:“宋大夫,你觉得你够资格直接给人判死刑吗?”
“我又不是阎王爷,当然没资格。”宋澈从容应对:“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屋里的和屋外的,谁敢说比阎王还大。”
“但你又凭什么代表阎王开这个口。”仇经堂不屑道。
“因为阎王爷已经话放在霍老先生的身上了。”宋澈抬手指着霍长盛的身体:“霍老先生,你捂得这么严实,身上的汗液吃得消吗?”
此话一出,霍长盛的神情瞬间定格住了,眼中的烁光也更锐利。
宋澈垂眼打量了一下他手心里的汗液,道:“没人跟霍老先生提过,您身上出的这汗液,叫绝汗吗?”
眼看屋内即将陷入死寂,宋澈自己接过话茬,“绝汗,多见于心衰、虚脱的病人。只有当病情危重、正气衰弱、阳气欲脱的时候,人身上的汗液将会淋漓不止,多伴有呼吸急促、四肢厥冷、脉象微弱,时有时无等危症,是阳气将绝之象,因此也称亡阳之汗。”
“但是吧,您身上流的汗液,并不是淋漓如水的冷汗,而是如油一般粘稠的热汗,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什么有意思了?!”霍景文眯起眼睛,声音陡然凝重了。
“你真的想听?”宋澈偏头问道。
“那当然,这是我的父亲,我有权利知道。”霍景文斩钉截铁的道。
谁知宋澈很光棍的扭回头,道:“那我偏不说给你听。”
“你!”霍景文感觉被